肖冰因為鐘陽的聲音而輾轉身體，鐘陽安撫地緊握她的手一下又鬆開，站起身，他拉開肖冰的房門走出去。

轟隆隆——

大雨傾盆。

鐘陽掛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手上還拿著那本《金匱要略》，他把它順手交給肖家的仆人，“我晚上再來看小姐。暫時不要告訴阿姨這件事情。”

“是，黎少爺。”

肖家仆人忙著為他撐傘，黎家的藍色房車一直等在門外，鐘陽疲倦地靠在車座上。車在雨幕裡行走，鐘陽手掌間都被書簽劃出一道細痕，沒時間在意，他就著閃電的光看清書簽上的字跡，是片斷的詩歌：

……

如果你肯等待，我將歸來，但你必須全心全意地等待。

等到天下黃雨、下紅雪，

等到所有的希望都已破滅，

等到所有的等待都已停止。

我將歸來。

……

這是一首情詩吧。

鐘陽認得這不是肖家夫人的手筆，字跡發黃的底頁隻是普通的白紙，然而被上好的防水玻璃紙護貝過，變成精致的書簽，鐘陽摸到書簽背麵玻璃紙上的劃痕，翻過來，看到熟悉的肖擎剛勁的字跡：我等！

砰——

車子突然的一個刹車。

“對不起，對不起，少爺——”

“我沒事。”

沒有防備的鐘陽撞在司機的椅背上，額頭立時地紅起來，他隻是緊拽著手裡的書簽，忽然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過。

車子在雨幕中艱難的前行，鐘陽看向窗外，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他正要接起來，電話卻斷了。他看著手機皺眉，空著的手去拍司機的後座：“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是，少爺。”

車子在紅燈前突然地轉彎，甩下身後一陣尖利的刹車音。鐘陽來不及抱歉，打開手機短信箱裡來自王蓮怡的短信，他要他們認輸。

何一一！他才想起另一張少女的麵孔，這時候，他也願意用另一件事情來打斷自己的發現。他到底是肖家的外人，他這樣劃定身份，把書簽放進口袋，他決定不著痕跡地放回去就好。當做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而他現在關心的重點是何一一。不管他和肖冰與王蓮怡的賭約如何，他們都虧欠了那個女孩子，他聽說她被趕出了開明中學，景況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