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路溪決定對姚未續好一點。
姚未續受不了了:“小丫頭,你能不能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可是路溪無辜地搖了搖頭,她不太明白怎麼才算對一個人好。姚未續看她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隻好作罷。
路溪愛吃,也許之前是餓過頭了,左思寧也說,初見時路溪便一直說自己餓。她吃起來大快朵頤,絕不像姚未續見過的小口品嘗的女子,就連一向粗魯的左思寧在她麵前也顯得吃相斯文了。她偏愛吃肉,每次都得吃到快吐了才停止,見過的巡司都說這丫頭是饕餮轉世。
畢竟她早已辟穀,吃成了一件與生存無關的趣事。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
姚未續見路溪整日無所事事,便說:“我讓你教你識字吧。”
路溪指了指姚未續,姚未續笑:“你是想讓我教?”
路溪點了點頭。
姚未續看了眼手邊的案卷,遲疑了一下,朝路溪招了招手:“那你過來吧。”
路溪字學得很快,姚未續覺得,她也許本來就是識字的。
她寫他的名字寫得及其好看,一筆一劃,筆走龍蛇,寫滿了上百張白紙。當路溪捧著滿滿一懷的紙跑向姚未續時,姚未續的心顫動了一下。
正值新春佳節,姚未續讓許久未見的左思寧帶著路溪去置辦衣服首飾。
路溪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歡歡喜喜地推開了姚未續的房門,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穿淡色的衣服。
“好看嗎?”路溪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在這麼問。
姚未續輕輕地抱住路溪:“好看的。”
“我讓她穿紅色,她非得穿綠的......大過年......”左思寧的聲音跟在後麵,看到房內兩人相擁後,不快地退了出去。
年後,有一江湖流犯從都城逃到永城,朝廷下了懸賞,一旦擒獲此人,賞賜千金,官升三品。
姚未續說,此惡徒在京中犯下累累惡行,最新一起是綁了相國家的少女,所以才會有這麼高的懸賞。
姚未續為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路溪也陷入了沉思,話本中都說愛能夠填滿內心的孤寂,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很無聊。
也許,姚未續不是那個人。
那麼,姚未續就是無用之人。
經過數十日沒日沒夜的搜查,犯人終於落入司南監布下的陷阱,此時司南監亦是傷亡慘重。
幾人昏迷過去,生死不知。左思寧中了一劍,躺在了地上。姚未續掙紮著起身,想要給身受重傷的犯人最後一擊。誰料,路溪突然出現,撿起犯人身邊的劍,果斷地刺向了姚未續。
姚未續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是他陪著長大的小丫頭啊。
同樣難以置信的還有左思寧,她大喊:“小丫頭,你在乾什麼?”
趁這個空當,犯人跑了起來,左思寧雖對路溪的行為感到憤怒,也無暇顧及她,強忍劇痛追上了犯人,在熱鬨的街頭將其製服殺死。
左思寧將犯人的屍首交給同僚,正被攙扶著前去治傷,她看到了巷子裡的路溪。
路溪在等著左思寧。
左思寧借口支開身旁的人,跟了上去。
“你瘋了嗎?還是說誰派你來的?”左思寧斥責。
“現在,有這麼多人看到你殺了那惡徒,賞賜應該是你的了。”這是近兩年來,路溪第一次說話。
“你是為了我?”
路溪又不說話了。
“我不信。姚大人待你這樣的好,你怎麼可能為了我,去殺害他!”
“他很好嗎?”路溪回憶,“也許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左思寧依舊警惕。
“我總感覺怪怪的。”
“什麼?”
“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姚未續已經快三十了。他對我這般好,不是很奇怪嗎?”
左思寧沒想到路溪會這麼說。
“真是太惡心了,他不會是個變態吧。”路溪諷刺道。
左思寧無言以對,因為她心中,也有這樣的感覺。正是因為姚未續救了路溪,他才更不應該對路溪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對於舉目無親的路溪來說,太不公平。
路溪沒有受到公平的對待,在情感上,路溪被掌控了。
“不管怎樣,預祝左思寧大人步步高升了。”
等左思寧再抬頭,已經沒有路溪的身影了。
她一定是誰派來的吧,左思寧這麼想。
這三個多月,路溪證明了一件事情,什麼愛情,隻是騙人的。
在愛情華美的綢緞下,一定滿是恐怖惡心的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