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神,你怎麼忽然活蹦亂跳有精力跑上來了?你那壞了的內丹竟然還能支持你上天,你要上來早點給我說,我直接帶你上來不就行了!你自己到處跑多不安全……”
“鯤神,你來廣寒宮乾什麼呀?這鬼地方冷的要死,比起你那北冥毫不遜色……你不會真的來求姻緣吧???”
秦罡越想越覺得驚悚:江晏要求姻緣!那就說明他要另尋新歡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你要是來求姻緣,我給你說,彆求了,沒用的,我們神仙的姻緣……”
江晏不勝其煩,“好了好了,我不求姻緣,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好巧,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江晏示意他說。
“是關於玄曾那個叫奎螫的手下,”秦罡不經意拽著江晏的袖子往廣寒宮後花園走,“據玉衡星君所說,這個奎螫與天庭的人有關係,追風箭是和後羿的箭,後羿和這月宮姮娥,可是天上人間不相見,此情可待成追憶啊……”
江晏:“好好說話。”
“總之就是情感遭遇上和我差不多慘,玄曾與姮娥之間隔著個後羿,但他們的關係或許是突破口,不得忽視,畢竟愛屋及烏這種事經常發生,哪怕是我也逃不開……所以說,咱們這為姮娥仙子或許為玄曾的心腹手下說了情,亦或許有著其他關係,現任魔尊沒有殺掉魔物奎螫。”
“你的意思是,姮娥仙子可能認識現在的魔尊,所以搭得上話?”在得到秦罡肯定的回答之後,江晏道:“我這邊也得到了些消息,奎螫,曾經是姮娥的仙侍,後因為犯錯惹得仙子盛怒,他被打下凡間,卻沒有投胎,直接去魔域成魔了。”
“既然仙子盛怒,又為何會為奎螫求情免死?仙人無情,特彆是她們這種從凡間飛升上來的,我們這種天生地養的倒還好說,飛升的神仙一個個都是鐵石心腸,若是仙子調轉心性插手奎螫之事,則不合常理。”
江晏道:“除非盛怒是假……”
“二位上神至我廣寒宮是來賞景還是求姻緣?”
二人側身,千年前飛升成仙的姮娥仙子正著白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江晏覺得有一絲線索從腦海中飄去了,他想抓住靈感的尾巴,卻見秦罡轉過身行禮,“都不是,我們來……”
江晏一把按住秦罡的手,“我們來求姻緣。”
“若是看景,妾還能為二位引路,即是求姻緣,妾就不打擾了。”
江晏嘴角揚起來,帶著些親切,“姮娥仙子,神仙命運不受紅線牽連,姻緣當儘人事,而非聽天命。”
姮娥正欲離去,聽此止步,道:“鯤神何意?”
“本尊遇事不解,望求過來人解惑,祛寐以明雙目,繼而得償所願。”
“看來鯤神對未來很是迷惘,便請至宮中烹茶座談。”姮娥仙子展手示意往廣寒宮內走。
江晏拽了秦罡跟上去,在秦罡手心裡寫道:“你目的性不要太強好不好?”
江晏寫完就收回手,秦罡反手捉住江晏的手心,傳音入密道:“我們之前抓住的色鬼,說他當晚見到了一個白衣女人,看她罩衫下擺。”
!
在那幔緞隱匿之間若隱若現些許暗紅色的痕跡,江晏定睛,那是血跡。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間發生的事情確實過去了幾天了,然而在天上卻隻是過了須臾,他們二人腳程要比姮娥快不少,又是在半路遇到姮娥仙子,這未免太巧。
正在他們有一下沒一下打量姮娥時,姮娥仙子轉過身來,看似不經意般將露出的衣擺攏了進去,“二位,這邊走。”
“貿然造訪,方才見仙子從宮外而來,是外出回來嗎?”
姮娥輕聲笑笑,雖是笑意,但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像歎氣,“是呐,這就是二位與妾的緣分,正巧碰上。”
江晏忽然道:“是有緣分,還是有因果?”
姮娥沉默著,用那含著幾分憂鬱的目光看向江晏,她轉而看向月宮中高低起伏的宮殿,孤獨冷清仿佛已經被遺忘千年,這些宮殿罕有人至,每日灑掃仙侍沉默不語,淒戚之態無異於獨坐高台。
“敢問上神,緣分和因果,有甚麼區分嗎?”
江晏道:“緣分由天注定,因果事在人為。”
姮娥道:“你我天人……”
“縱為天人跳不出天意,更跳不出情之一字。”
“鯤神這話,妾不太懂,”她垂眉輕笑一聲,“或許曾經明白,然世上已千年,成仙之人忘卻凡塵,情緣之談,皆為過往,如今已經不懂了。”
轉過廊角,大殿那扇由整塊玉石雕琢而成的大門赫然入目,仙侍上前將門推開,姮娥帶著他們走進會客大殿,有仙侍上前沏茶,江晏謝過,“按照方才仙子所說,既成天人,便隻剩下因果了,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在神位,又該如何應對心中情愫與世事無常的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