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源驚喜於楊羨最近的表現，以為自己的苦口婆心終於見了成效，講課的中氣都足了。

課間楊羨抱著兩個杯子從水房出來，海綿寶寶圖案的大肚杯與她人莫名不搭。

她一路小跑，在情侶大道上撞見了叢宇。

叢宇是她為數不多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姓氏很少見。

楊羨眼眶烏黑，宛若瀕死之人。叢宇嚇了一大跳，“楊羨，你被誰蹂.躪成這樣了？”

楊羨有氣無力，說：“隋苒。”

“你們班那坐輪椅的美女學霸？”

楊羨重重點了一下頭，困意襲來差點栽地上。她昨夜挑燈夜戰，終於將隋苒給她的幾張試卷解析全都整明白了。

叢宇嘖嘖兩聲，說：“你跟她走得好像挺近。”

楊羨說：“沒有，剛認識，倒了血黴被人按著腦袋做題。”

叢宇咧嘴笑道:“可以啊楊羨，浪子回頭了？按這勢頭，下次月考等你好消息。”

楊羨從口袋裡摸出一四麵骰子，ABCD四麵，投中哪麵選哪個。

“這玩意兒比我的腦子好用多了”

叢宇恨鐵不成鋼，“狗改不了吃……”

“你最好把那個字給我憋回去！”

不敢跟她硬碰硬，叢宇換了一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楊羨白了他一眼，許是熬夜太晚的緣故，眼珠有些悶痛。

高三的話題總是離不開考試、成績、高考，還有對大學的希冀。楊羨想到了正事，“叢宇，Z大的分數線是多少？”

“六百左右吧，你要考Z大？”

“是隋苒。”

“她閉著眼睛都能考上，你就比較懸。”叢宇實話實說，“高一那會兒你倒是沒什麼問題，現在，嘖嘖，去廟裡燒燒香拜拜佛吧！”

楊羨不怎麼愛跟他說話，這人的嘴打小就賤。

太陽光透過紫藤蘿的縫隙細碎地灑在水泥板麵，美得斑駁。

楊羨穿過斑斑點點的碎日光，抱著兩個水杯往回走，叢宇跟在後麵，叨叨些有的沒的。

“話說楊羨，你怎麼那麼聽隋苒的話？”

九班在一樓，緊挨著樓梯口，走到這裡兩人照例要分道揚鑣。楊羨不爽，說：“我會聽她的？”

叛逆十足。

她的叛逆期似乎比彆人來得都要晚。叛逆普遍發生在十三四歲的初中時期，人體荷爾蒙開始大量分泌，自我意識萌芽生長，在激素與心理的雙重作用下，青少年衝動，易激怒，總是想去做一些特立獨行的事情來證明自己與眾不同。

而楊羨的十三四歲平靜地如無風湖麵，這一獨特的生長階段延遲到她十七歲這年才姍姍來遲。

“楊羨，回來背書。”窗的那麵傳來隋苒特有的聲音，軟綿綿的，一口氣提不上來。

“來了。”

她隨口一應，打臉來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