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宇朝她做了個鬼臉，陰陽怪氣地學舌：“我會聽她的？切～”

楊羨沒理會，轉身進了教室。

***

前日那幾個混混聚在在學校與小區的必經之路上吞雲吐霧，眼睛朝放學的人群中張望，半晌，尋到了目標，也看到了一旁的楊羨與隋苒父母。

路燈的光依然閃爍。

楊羨站在燈光打不到的黑暗裡凝視回望，眼眸漆黑，帶著的凜冽的威脅。

混混咒罵了幾句什麼，狠狠向綠化帶中吐了口痰，悻悻然離開了路口。

隋苒的父母看起來不像菜販，倒像是學問人。

衣服洗的發白，卻乾淨整潔。

隋苒母親熱絡地拉著楊羨的手，“苒苒電話裡就跟我們說她交到一個好朋友，這兩天辛苦你幫苒苒了，我和她爸去了趟外市，輪椅怎麼就壞了你說。”

隋苒顯然對父母瞞下了前日放學路上的事，她看向楊羨，眼中有祈求。

楊羨會意，什麼也沒說。她被隋苒母親似火的熱情嚇到不知作何反應，隻一個勁點頭，尷尬地笑。

同行至十四棟，楊羨要再往裡去，跟隋苒父母三人做了告彆。

隋苒母親一把拉住她，說：“阿姨煮了餃子，你們學習累，要多吃點，走走，上樓！”

不由分說把楊羨往樓上拽。

楊羨掙脫，正要拒絕，看到隋苒滿眼希冀地看著她，回絕的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任由隋苒母親拉著上了電梯。

隋苒很少在她臉上見到這般吃癟的表情，嗤嗤地笑出聲。

隋苒家中堆滿了菜筐，繁雜卻不淩亂，看得出隋苒父母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不管在何種境遇下，都井然有序。

隋苒挪動輪椅，帶楊羨進了她的房間。房間有一個粉紅色耳朵的兔子床，床頭貼著些裝飾用的明信片，掛在小夜燈上。

她安靜地坐在燈下，小夜燈將影子投在牆上，如童話裡有殘缺的公主。

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隋苒爸爸調了蘸料。熱氣熏著鼻腔，打開了食欲。

“楊楊爸媽也在家嗎？”隋苒母親問。

“不在。”一貫的簡潔用詞顯得過於冷漠疏離，她又擠了三個字，“在外地。”

隋苒母親剝著蒜，說：“你一個人在家啊？”

“嗯。”

“你爸媽心可真大。哎，那你以後下學來家裡好了，跟苒苒一起上下學，阿姨也能順便照顧你。”

“不，不了，不麻煩阿姨。”

隋苒母親笑著，眼角擠出了細紋。她與很多商販不同，身上沒有金錢的市儈氣息，反倒呈現一種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怎麼會麻煩呢？你們小女孩不費事，苒苒有你這麼好的朋友，阿姨心裡高興。”

楊羨求助地看向隋苒，隋苒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說話，“媽，她性子冷，你彆嚇到她了。”

隋苒母親將幾頭剝好的蒜放在餐桌中央精致的小盤子裡，笑嗬嗬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楊楊以後常來玩。”

楊羨含著餃子“嗯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