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進題海中的日子說慢也慢，說快眨眼即逝。

各班張燈結彩，布置著元旦晚會現場。

這是高三學子們為數不多可以放縱了玩的機會，大家熱情高漲，騰出一節晚課打掃衛生。

隋苒幫不上忙，便自覺地退到教室外不耽誤彆人。

楊羨也不動，純粹是不想動。

她在落日餘暉中走出來，搬了凳子坐在隋苒一旁，翻開一頁默背。

汗濕的校服T恤有些貼身，勾勒出她瘦而不柴的身材曲線。

霞光籠在她身後，發絲纏繞著光，裸.露的手臂光潔皓白。幾縷碎發遮在額前，沒用化妝品的臉歸真返璞。

隋苒承認，楊羨是好看的。

像小說中寫的能叫人一眼萬年的冰山美人。

隋苒說：“楊楊，我想聽你唱歌。”

她聽到過楊羨唱歌，在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塞著耳機邊走路邊哼。

是難得的好嗓音。

“你不想。”

楊羨不愛在這種場合出風頭，拒絕得不留情麵。

她在喧嚷熱鬨的人群中給自己築起一方高牆，將自己隔絕。

在角落裡被人遺忘才好。

學生排練的節目土且無趣，左右也沒個新花樣，楊羨看得犯困，隋苒興致盎然，偶爾發笑。

楊羨嫌棄地看她一眼，找不出哪裡好笑，她腦子一轉，突然來了注意。

“出去嗎？”手肘創了下隋苒。

“去哪？”

“我家。”

隋苒左右環顧，說：“不好吧。”

還沒放學呢。

對隋苒這樣秩序敏感的好學生來說，不到放學出校門簡直是是天馬行空的離經叛道。

“去不去？”楊羨嘴角噙著一抹壞笑，高調挑釁乖孩子的原則。

過了一會兒，隋苒衝她點頭。

自卑充斥著的青春，她走在哪裡都是低頭的。

有幸有楊羨托舉著，可以讓她在青春的小尾巴，留下獨屬於少年的瘋狂與義無反顧的印記。

哪怕隻是逃掉幾節晚會，提前離校。

操場後的洞已經堵嚴實了。對於楊羨這種經常溜出校門的人，總有自己的一套法門。

楊羨進了學校小賣部，隋苒等在外麵，朝裡張望，看見楊羨跟小賣部老板狗狗祟祟說些什麼，像是在密謀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稍後，老板從櫃台底下扒拉翻找，遞交給楊羨一個四方小盒子。

楊羨揣兜裡走出來。

太陽落山了，天有了要黑的意思。楊羨濃密的睫毛垂落，神神秘秘的。

兩人一輪椅在殘光中奔跑，一路跑過校園的青石板路，輪椅起起伏伏的顛簸。

學校的路燈亮了，影子越拉越長。

她們路過旁的校區，有表演節目的學生在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