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

楊羨找了把剪刀，將白色打包帶一一剪斷。

裡頭是一台嶄新的智能輪椅。

楊羨按著說明書組裝好，看著隋苒，說：“試試。”

隋苒對她的手藝頗感不信任，“你裝結實了嗎？能坐嗎？坐上會不會散架？”

楊羨冷哼，“反正比你高中那個把輪椅當拖拉機修的師傅手藝好。”

隋苒又想起高三時她輪椅壞掉的那幾天，麵紅耳赤，“那是我自己修的。”

“哈哈哈哈。”楊羨笑倒。

不知是因為無意中報複了回去，還是實在好笑。

“試試看！”

不等隋苒說話，臂彎已經繞過薄背與膕窩，將她抱上新坐騎。

一塊數顯一個手柄，就能讓她像常人一樣行走在路上，毫不費力。

“很貴吧。”隋苒有些小心翼翼。

腿的治療需要耗費很多錢，十萬百萬砸下去聽不見一聲回響，原本的小康之家不得不拮據度日。

她對錢變得敏感。

楊羨搖搖頭，單膝蹲著，“跟你比起來，什麼都不貴。”

年少時，真摯情意大過一切，那真的是一個視金錢如無物的年紀。

“收了我的禮物，也要回禮吧。”楊羨說。

“你想要什麼？”

知道她不會跟自己要什麼貴重的東西，隋苒還是忐忑不安。

她怕就算楊羨跟她要一件尋常的物品，她也很難拿得出來。

年少時不僅有熾熱鮮活的情誼，還有在喜歡的人麵前那虛妄的尊嚴。

楊羨仰看她，濃密的睫毛下藏著燎原之火。

隋苒忽感後腦勺一重，頭被向下壓低，一個輕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唇上。

“這個。”楊羨說，嘴角帶著得逞的笑，“大學生可以談戀愛了，隋苒，我現在正式請求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嗎？”

隋苒沒說話，輕柔地捧起她的臉，回了一個吻。

這是她的回答。

徐風不躁，驕陽正好。

她們在晚夏的斜陽中擁抱對方，訴說著年少的心動與愛戀。

兩個彼此契合又互補的靈魂交織，忘我擁吻，甚至沒聽到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虛掩著的門被推開，隋苒母親愣在門口。

“你，你們……”

楊羨慌忙放開攀在隋苒後頸上的手臂，毛躁地站起身。隋苒一時也懵了，手足無措。

社會上同性戀話題的日常化，耽美、百合的文學作品層出不窮，讓這一群體逐漸被大眾接受，不再被當做另類。

可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裡，它依然是一個空泛而抽象的概念。

楊羨抹了抹唇，“阿姨，我，我先走了……”逃一般飛奔而去。

隋苒母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木楞地點頭，“啊？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