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頤眨了下眼睛，騎手把頭盔的擋風鏡往上一推：“宋頤，跟你說話呢。”

“我昨天就想問了。你哪兒來的車？”

林秩一臉“你在問什麼豬問題”的眼神看著他。

“上個月買的，剛上牌。”

“你有駕照了？”

“在外國考了，換一下就行。快點，這兒不讓停車。”林秩拋過來一個頭盔，“要不要我幫你戴上？”

“哎哎，二位，彆這麼旁若無人行嗎？”李辭也衝他們打了個響指，“看看我，這兒站著個大活人呢。”

“你有事？”

“偶遇不行嗎？”李辭也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們學霸目的性能不能彆這麼強。”

“哦。”林秩滿臉冷漠，“那再見？”

“停！STOP！”李辭也跳腳，“昨天那事兒我想跟你們聊聊，有空沒？”

“你說孟昆？”

“嗯。耽誤不了太多功夫。”

“我們去紅帆船，你順路嗎？”

“行啊。走著。”

李辭也拎起頭盔：“哎，那個……混血學霸。”

他額前的碎發蓋住眉毛，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

“我叫林秩。”

“對，林秩。都有車，咱們賽一場怎麼樣？”

林秩扣上頭盔，單腿撐著地，他把擋風玻璃推上去，聲音被悶著，顯得很沉，但不妨礙他吐字清晰：“我不跟彆人賽車，過了那個年紀了，抱歉啊。”

“我說的不是那種拚命的賽法，就玩玩兒。”

“怎麼比？”

“不是去紅帆船嗎？就比比誰先到好了。賭注……輸的人請喝可樂。”

林秩幫宋頤整了整帽子：“要比嗎？”

“隨你。”

宋頤哢噠扣下頭盔，跨坐到車上。

“那就玩一場。”

“抱著我，彆鬆手。”林秩踩動油門，“不然可是會沒命的。”

夕陽在機身上照出一片亮光。

“你是個好司機嗎？”

“我後座有人的機會不多。”林秩的聲音被頭盔悶住，“不過你既然問了，那答案隻會是肯定的。”

宋頤伏在他的背上。

陽光把他的脊背曬得微微發燙，體溫順著相貼的肌膚傳出來。

“你可真有自信。”

林秩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傳過來，宋頤聽得很清晰。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那又怎麼能說服彆人呢？”

這句話纏繞在風中，向後飄散。

一秒鐘後，這輛奪人眼球的Harley彙入車流，引擎的鳴叫猶如巨獸的嘶吼，如閃電般從街口駛出。

“媽的，哪兒來的逼王？”

“不怕Bking裝，就怕Bking帥啊。”

實驗中學的一乾學生看得傻了眼，隻能用目光對他們致意。

“你知道怎麼去紅帆船嗎？”宋頤在風聲中說，風把聲音吹得破碎，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要不要我給你指路？”

“不用。我看過一眼地圖。”

下學時段正是高峰期，他們靈活地在車流裡穿梭，在每一次綠燈倒數前穿過路口，一路暢通。

林秩掃了一眼後視鏡裡。

有兩輛摩托從後麵跟了上來，衝得有些猛。

他放慢了車速，把通道讓給他們。

“怎麼了？”

林秩稍稍撇一下頭，解釋說：“有個新手，容易翻車。”

這一減速就錯過了綠燈。

林秩單腿撐著地，小腿骨筆直修長，覆蓋著薄薄的一層肌肉。

那輛摩托車趕上來，停在了他們身邊。

那個騎手身上紋著刺青，騰出一隻手來衝林秩示意了一下。

開摩托的都知道這個手勢。

林秩指尖跟他碰了一下，雙方握了下手掌。

有繭，都是熟手。

對方衝他笑：“兄弟，你車不錯啊。”

林秩擰頭看過去：“你也不賴啊！”

左右都是摩托車，宋頤有種被包圍的危機感。

“你平時在哪兒玩車？”

林秩不知是遲鈍還是無所謂，吊兒郎當地回答：“不太玩了，現在就是代個步而已。”

對方看向他胸前的校徽。

“實驗中學的。”

“喲，這不是辭也嗎？”

“也哥！”

李辭也側頭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也哥，一塊吃燒烤嗎？”

“地址發我啊，晚點就來。”

“一塊走唄。”

“要回趟家，老頭子回來了。”

“給叔叔帶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