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青白愣在原地,片刻之後,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她小聲問道。
“沒什麼事情,就是不想見你了。”季景慕皺眉,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指,他微微側頭,不去看沈青白,“以後也不需要補課了。”
“為什麼?”沈青白上前一步,問道。
“我說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季景慕猛的轉身,背對著沈青白,“你快走吧。”他徑直往班裡走去,不管站在那裡的她。
雪已經停了,天空呈現出灰白色,季景慕緊緊攥著手指,手指上還有她剛剛去握他的手留下的溫度,他拚命攥緊,似乎那種溫度就不會消散。
季景慕還像往常一樣到賭場工作,十二點鐘準時結束了工作,季景慕換好衣服就往外麵走去,就看見賭場裡的酒吧吧台旁邊坐著一個人。
“二哥。”季景慕下意識的叫道。
季致勇回過頭來,儘管外麵的天氣很冷,賭場裡卻溫暖至極,季致勇穿著黑色的半袖,露出上麵紋著飛燕刺青的手臂,衝他招招手。
“二哥怎麼來這裡了。”季景慕在季致勇身邊坐下。
“大哥今天沒來賭場。”季致勇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說道,“本身找他說點事,結果現在也沒回來。”
“那要不要回莊園去。”季景慕問道。
“不去,老頭子天天神神叨叨的,我才不想見他。”季致勇一巴掌拍在季景慕肩膀上,“你喝酒嗎?”
“沒有喝過。”季景慕回答。
“給他倒上。”季致勇對酒保說,酒保立刻給季景慕倒酒。
“二哥我…”季景慕低聲說。
“大哥不在,你陪我喝幾杯。”季致勇說,他一巴掌拍在季景慕肩膀上,“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安安穩穩的日子不過,非要跑來給賭場打工。”
季景慕喝了一口,辛辣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我總覺得要為家族做點什麼。”季景慕低聲說。
“哈哈哈哈。”季致勇又倒了一杯,一飲而儘,“你小子和我一模一樣。我當時啊,家裡要不是我上戰場,就是大哥上戰場,大哥當時幫著父親管著家裡的事,你爸當時背叛了家族,要不是大哥和父親,這個家當時都得完蛋,你知道無頭鬼,當時大哥一個人從曲水這頭殺到曲水那頭,猛的很呢。”季致勇又倒了一杯酒。
“我聽江先生講過。”季景慕喝了一口,回答。
“我當時就想啊,要是大哥去上戰場,我能不能幫著父親管好這個家。”季致勇點燃了一支煙,說道,“結果是肯定不能啊。倒還不如我上戰場,大哥留下來幫父親。”
季景慕點點頭。
“你是不知道北方戰場打成什麼樣子,北方全都是草原,要不就是森林,那些北方佬都藏在森林裡朝我們放冷槍,我和我的戰友打手勢說那邊有敵人,結果再次轉身的時候,他的頭就沒有了。”季致勇已經喝完了一整瓶,“我有的時候就不服,那姓沈的憑什麼當議員,還被稱為戰鬥英雄,他上過戰場嗎他,就待在指揮室裡,用那所謂的高科技指揮指揮,憑什麼當議員啊,我們這些真正賣命的,結果屁也沒有。”他的話語帶著一些醉意。
季景慕知道,他在說沈楥,沈楥是青國國家大學軍事學院畢業,隻讀了一年就被調去北方做指揮官,三場連勝讓他成為了青國的戰鬥英雄,家喻戶曉,他想起了沈青白,想起了今天她的局促,他一口喝下了剩下的酒。
“對嘛。酒就該大口喝。”季致勇一巴掌拍在季景慕肩膀上。接下來的時間,季致勇一直在講北方的戰爭,季景慕一言不發的喝酒,酒的味道是辛辣的,他並不喜歡,但是在恍惚之間,他依稀能看見她的眼睛,那琥珀色的溫暖至極的眼睛,他極力的伸手想去觸碰,卻相隔甚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致勇栽倒在桌子上,季景慕掙紮著站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喝這麼多,他感覺到胃裡似乎翻江倒海,他來到衛生間,這個時間的賭場衛生間裡,幾對男女糾纏在一起,各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季景慕扶著門往進走,吐了出來,天地之間似乎在旋轉著,他扶著馬桶嘔吐,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侵蝕他的內臟,可是卻絲毫沒有痛的感覺,他好像麻木了,不再知道痛的感覺了。
漸漸的,季景慕漸漸好些了,他站起身來,一陣眩暈,他扶住欄杆,漸漸的緩了過來,他往出走,用冷水瘋狂的洗臉,他突然異常的憎恨鏡子裡的自己,這樣肮臟和醜陋,他如果這裡有刀,他幾乎難以抑製的想殺死自己,他再一次想起她,這樣的自己,憑什麼和她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