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季景慕微微皺眉,他已經發現了站在那裡的男人和沈青白,他飛快的往前跑去,那個男人迎著季景慕走來,他蛇一般的目光在季景慕身上一掃,就徑直往前走去。
季景慕驟然頓住了腳步,這個目光,熟悉至極。
方重華,這個名字驟然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猛的回頭,男人卻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裡麵。
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徑直跑向沈青白。
"媛媛。"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沈青白愣在原地,像是抽去了魂魄。
"媛媛,我是季景慕。"他低聲喊道。
"你彆碰我。"女孩的身體在抖,她一把推開季景慕,她的眼睛裡滿是恐懼和絕望,"你彆靠近我。"
"我是季景慕。"季景慕低聲喊道,"是我。"
"你彆碰我。"女孩後退著,卻跌坐在地上。
"媛媛。"季景慕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是我,是我。"女孩極力掙紮著,想要甩開他的手。
"媛媛,你看看,是我。"他猛的抓住了她的手,沈青白的眼睛對上了那雙熟悉至極的純黑色眼睛,那一瞬間,心裡的恐懼減輕了,她一把抱住了季景慕:"他回來了,景慕哥哥,他回來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季景慕緊緊的抱住沈青白,低聲說道。
季景慕敲響了沈家的門,出來開門的是沈楥,沈楥看見了抱著沈青白的季景慕,微微皺眉,正想說什麼,季景慕已經開口了:"沈先生,方重華回來了。"
沈楥的瞳孔驟然放大,沈青白死死的摟住季景慕的脖子,像是一隻受驚嚇的小鹿,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媛媛,我們到家了。"季景慕輕聲說道。
沈青白不鬆手,她死死的抱著季景慕。
"拜托你把媛媛送上去吧。"沈楥低聲說,琥珀色的眸子裡麵沒有一絲光亮。
季景慕把沈青白放在床上,"你要走了嗎?"沈青白抱著季景慕。
"我不走。"季景慕輕聲說,"你先休息吧。我在這裡"
沈楥站在門口,看著季景慕幫沈青白脫下校服,她渾身都在抖,抖的幾乎停不下來。
"我一直在這裡,我陪著你。"季景慕輕聲說。
漸漸的,女孩身上的顫抖消失了,她靠在季景慕的肩膀上,悄無聲息的睡著了,季景慕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
走廊裡,沈楥看著季景慕。季景慕微垂著深黑色的眼睛,微微躬身:"請沈先生照顧好媛媛。"
"你。"沈楥想問什麼,季景慕徑直往外麵走去,一句話都沒有在說。沈楥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個少年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盛夏轉眼而來,天氣已經很熱了,沈青白已經將近兩個星期沒來學校,秦瀚陽、夏小柔和左驍睿給沈家打了電話,出乎他們意料,竟然是長時間不在家的沈楥接的,沈楥說沈青白發燒了,需要在家修養,也拒絕了三個人的探訪。
"預計未來三天,洛城將發生台風和特大暴雨,請各位居民做好防護。"季致遠掃了一眼電視,對江琛說道,"這三天有台風和暴雨,你今天去關照一下碼頭,千萬彆出什麼事情。"
"是。"江琛躬身。
台風和暴雨如約而至,天地之間已經變成了灰色,大風之下的大雨,整個城市仿佛被狠狠的浸濕在水盆裡的衣服,褪去了鮮亮的顏色。洛城這不是第一次台風,對於他們這種臨海城市,這種事情是很容易發生的,大家都買好了東西,縮在家裡,街上很少有人出沒。
"據說泯城,有人非要台風的時候出去,被高架的電線電死了。"林枝坐在早餐桌上,喝了一口咖啡,對季致遠說。
"確實挺嚇人的,大家都彆出去了。"季致遠說道。
"景慕呢?"季晨拉開凳子坐了下來,問道,"他不是一向很少睡懶覺嗎?"
"小公子說昨天晚上睡晚了,就不和大家一起吃早飯了。"吉叔連忙回答道。
"彆管他了,正好台風大家都在家,等會打一桌麻將?"季致遠笑道。
三天很快過去,整個城市幾乎是在一瞬間恢複了生機,天空湛藍如洗,馬路也像被洗過一樣乾淨。
然而,當早晨的第一位行人經過北高架的時候,發出一聲讓人恐懼至極的尖叫。
早晨七點,北高架就已經圍滿了人,警察快速的拉起了警戒線,洛城的各大媒體的記者早已經支起了長槍短炮,對著案發現場一陣拍攝。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洛城城北高架橋處,今天早晨,一位賣煎餅的小販騎著電動車從高架路過,發現高架橋上似乎有一個人影,小販仔細一看,發現竟然吊著一具屍體,小販大驚失色,連忙打電話報警,據當時居民所說,他們都看見了高架橋上的屍體,他的脖子上纏滿了電線,臉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目前警方已經全麵接管了現場,據相關人員透露,這可能是一起觸電事件,高架橋這個位置有很多電線,在台風的作用下,發生了漏電事件,而死者可能是不小心觸碰了電線,然後拚命掙紮導致電線越纏越緊,最後死亡。"電視裡麵的記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