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致遠微微皺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他的心裡,他站起身來,給江琛打了電話:"那個高架橋觸電事件你看了嗎?"
"已經看了公子。"江琛回答。
"去派人查一下,千萬彆在我們的地方出什麼問題。"季致遠皺眉。
"是。"江琛回答。
"怎麼了?警察說應該不是謀殺,不用這麼緊張吧。"林枝問道。
"高架橋屬於公共設施,出了問題沈楥的支持率自然下降,損失家族的利益。"季致遠緊鎖眉頭,"我現在去一趟賭場,我得去看看這件事。"
季致遠穿好外套,徑直往外麵走去。
季景慕站在門口,他沒有背書包也沒有穿校服,安靜的站在門口。
"你怎麼不去上課?"季致遠匆匆問道。
"大哥我有話和你說。"季景慕低聲說道。
"有話快說,我還有事情。"季致遠緊鎖眉頭。
季景慕看了眼四周,季致遠明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一把拉住季景慕,徑直出了彆墅,來到了院子裡的角落:"快說。"季致遠催促道。
"哥哥。"季景慕垂著眼睛,片刻,他開口了,"方重華,是我殺的。"
季致遠一愣,笑道:"誰是方重華,彆和我開玩笑。"
"高架橋上的死者是方重華,是我殺的。"季景慕麵無表情,他的語氣極其冷靜,仿佛在陳述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話題。
"你說。"季致遠的眼睛驟縮,"你說什麼?"
"高架橋上的死者是方重華,我殺了他。"季景慕麵無表情。
"你瘋了?"季致遠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之前的案子,我沒有故意傷害他,而是他。"季景慕微微咬牙,"他傷害了沈青白。"這個時候,他的聲音才有了感情,那是濃烈的恨意。
他永遠記得那個海邊的小鎮,湛藍色的天空,碧藍色的波浪,他免起褲腿,踩著柔軟的沙礫,在碧藍色的海邊聽著海浪的低語,溫柔的仿佛母親的撫摸。他每天在沙灘上玩的不亦樂乎,堆城堡、撿貝殼、追著海浪。
他也是在那裡遇見的女孩,海濤陣陣下,女孩抱著雙膝坐在沙灘上,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頭發梳成麻花辮的樣子,白皙的手指一直擦拭著小臉。
"你怎麼哭了。"男孩問女孩。
女孩放下小手,看見男孩臟兮兮的臉和滿是沙子的小腳,哭的更厲害了。
"你、你彆哭了。"男孩拉拉女孩的手,有些不知所措,"這個給你。"男孩把手裡的海螺遞給女孩,那個海螺很大,女孩需要用兩隻手才能捧住。
"這是什麼?"女孩問道。
"是海螺。"男孩回答,"你把他放在耳邊,能聽見大海的聲音。"
女孩把海螺放在耳邊,她興奮的說道:"真的能聽見大海的聲音。"
"你怎麼哭了?"男孩問。
"我、我爸爸不陪我玩,他總是在房間裡看書。"女孩撇撇嘴,似乎又要哭出來了。
"你彆哭嘛,我媽媽也不陪我玩。"男孩連忙安慰她,"咱們倆可以一起玩啊。"
"真的嗎?"女孩抬頭看著他,閃爍的眼睛像是小鹿的眼睛。
"當然了,我叫季景慕。"男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媛,你叫我媛媛就好啦。"女孩回答。
"你幾歲了?"男孩問。
"我七歲。"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比你大一歲,你得叫我哥哥。"男孩說道。
"我叫你景慕哥哥吧。"女孩回答。
後來他知道,女孩的家裡是來這裡度假的,女孩的父親是一所有名的大學裡的通用語老師,兼職做一些外交方麵的翻譯工作。他們一起在柔軟的沙灘上奔跑,一起攀爬礁石,一起坐著小船去近海捕魚,湛藍色的天空下,手拉著手的男孩和女孩,如果時間就在這裡靜止,心裡的溫暖是永遠不會改變。他們在海邊許下諾言,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一起玩,他對她說,他會永遠保護她,雖然他們不知道,永遠到底是多久。美麗的記憶就像是貝殼一般五彩而且美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記憶的絲線卻在這時驟然斷裂,美麗的貝殼碎成醜陋的碎片,一切,都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