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兮虞從養老院出來，遠遠地看見了顧車程的車。

肖兮虞敲了敲顧車程的車窗。車窗款款落下，顧車程看著她，說： “肖小姐，您能快點上車嗎？”肖兮虞緩過神來，坐上了副駕駛。

顧車程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周末有安排嗎？”

本來正在發呆的肖兮虞把自己從內心的小世界裡拉出來，說： “還沒有，怎麼了？”

趁著紅燈，顧車程轉過頭，笑著問： “想來一場放鬆心情的旅行，不知道肖小姐賞不賞臉。”肖兮虞看了看即將變綠的路燈： “顧律師，你能不能先好好開車。”顧車程轉頭看了一眼路燈，十分放鬆的說： “放心，技術好著呢。”

過了紅綠燈，顧車程又微微偏過頭，用一種不太符合顧車程這個人的聲音問： “想好了沒。”

“去哪啊？”肖兮虞的聲音也十分愜意，空氣都變得平穩，好像能放下所有包袱，在霧霾中，隻有你我。

“江州。”顧車程的聲音並不嚴肅，就像是在哄小孩。

“哪！？江州，我沒聽錯吧。”肖兮虞的眼睛看向顧車程，等待著一聲肯定。

顧車程被她一臉期待的時候，不經意地笑了出來，這應該是他初三之後的第一次開懷大笑吧。等顧車程笑夠了，十分認真的說： “真的，今晚就走，就是不知道肖小姐賞不賞臉。”

“賞！”肖兮虞開心的感覺她下一秒能打開車子的天窗，跳出去。一頓歡樂的氣氛下來，肖兮虞打開手機，再次看了看那張壁紙，突然又有一絲驚訝、錯愕，她看著壁紙上的黃昏、火燒雲、車子、雙子樓、還有那條自己走了6年的路。肖兮虞在心裡想：說真的，我已經10年沒去過了，也不知道變了沒。

“彆開心過頭了，回去收拾東西，下午四點的飛機。”肖兮虞聽到顧車程的說話聲，才意識到，已經到家了。

“你還走嗎？”肖兮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但問出來，好像也沒什麼。顧車程搖了搖頭： “不走，現在快四點了，你進去收拾東西吧，我在外麵等。”

等肖兮虞出來，已經快三點了，肖兮虞坐在車上，手裡捧著水壺。

“你為什麼要帶我去江州啊。”顧車程早就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笑著，隻說了六個字“到了再告訴你。”

安檢、檢票、上飛機，一共沒用幾分鐘，上飛機的時候，才剛剛四點。肖兮虞站在兩個座位中間，回頭對顧車程說： “我坐靠窗。”顧車程一邊笑著一邊說： “沒想到，你這隻小貓，還是隻貓寶寶，需要做靠窗，看世界啊。”

肖兮虞瞪了他一眼，說： “誰說靠窗隻能寶寶坐。”

顧車程低下頭，坐在肖兮虞旁邊的位置上，望了望外麵，說： “除了我，還能有誰。”

兩個小時，肖兮虞一點困意沒有，其實也不是因為激動，因為她坐飛機從來沒睡過覺，旁邊的顧車程也是。

下飛機的時候，肖兮虞愣愣地看向飛機場外，那片她曾經依賴過的藍天，但現在好像都隻是過去了。顧車程打了輛車，坐上車，肖兮虞又聽到了熟悉的江州口音，在司機師傅問地點的時候，她也用同樣的口音回複。

司機師傅回過頭熱情地說： “小姑娘，你是江州人啊。”肖兮虞想了想，最後還是說： “曾經是。”

經過大十字路口的時候，肖兮虞看了看外麵，對司機師傅說： “師傅，就在這停吧，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師傅說： “在這就下車啊，還遠著呢。”肖兮虞笑了笑說： “沒事師傅，我下車敘敘舊。”司機師傅聽到後在一家養老院旁邊停了車，下了車，顧車程問： “為什麼在這停。”肖兮虞用手指了指旁邊剛刷過牆的小區： “看那，是我以前的小區，現在從新刷牆了，曾經牆壁是橘黃色的。”

下午六點多，正是黃昏，肖兮虞看了看站在小路旁的顧車程，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這次還是一張黃昏，但不同的是，黃昏下麵，多了一個麵向黃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