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鳥類繁複的花紋的羽毛,隻保留下最長的尾翼,洗滌乾淨後,陽台上的某個飼養者會喜歡,不要丟掉這活潑精靈的□□,肉質還算鮮嫩,並沒有帶有什麼令人不適的味道。
這類鴿子的血並不多。
他不打算喝。
拔掉頭和爪,剝去皮,去掉內臟和翅膀,在流水下洗去粘稠的血液。
然後就著冰冷的血水,連肉帶骨吞嚼下咽,潔白銳利的牙齒,咬碎骨頭……
不要出聲,這頭殘忍猛獸正在捕獵,請謹防他的猛然回頭。
殘留的痕跡被埋入土壤,他收拾收拾,野獸一樣的處理好蛛絲馬跡。
或許,他的味覺正在緩慢恢複。
不是糟糕的,令人作嘔的金屬的鐵鏽味。
他拒絕正常的食物來源以及水,和小巧陶瓷裡的湯類。(為此掀翻和砸碎了無數餐具,到後來不得不將所有的餐具都從木質或陶瓷換成了鐵質。)
看起來很好吃,實際上味同嚼蠟。
對他而言,像是在吞噬一塊塊冰冷的鐵塊兒。
這些食物不懷好意。那些仆人也是,將他看管嚴密。
也或許,食物和餐具都有問題。
不能吃。
好餓……雲雀的生肉沒有餅乾好吃。
餅乾有一丟丟微微的甜。
“他”以前說不定是個正常人,野獸舔舐著手心裡殘留的血水,頗有些漫不經心。
書房的架子上擺過一些裝飾品,晶瑩剔透,他打碎過其中一個,仆人衝過來,從身後將他按倒在碎片上,鎮定劑推入靜脈,他的臉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碎片倒映著他的狼狽。
在那時,這頭猛獸終於在地上的一地狼藉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蘇若以”。
這就是他啊。
這就是他的名字。
隻不過他記不起過往,也想不起將來,現在的他就像一頭毫無人性的猛獸。
多虧陽台上餅乾的投喂,他不再吃任何沾染過鐵質餐具的食物。得益於這些,他清醒的時間更長了。
(對於以前毫無神誌,餓極了的野獸來說這些食物美味與否並無關係。餓了的獸,會吃掉這些的,沒人逼他。)
他在藏的最隱蔽的地方找到了一本書。
是“他”自己的東西。
好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熟悉又陌生。
那是一本破舊的畫冊,封麵刻著流金的玫瑰。
是一本小王子。
內容被翻得“破破爛爛”邊緣被磨的出了毛邊。
這野獸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彬彬有禮的人類,緩慢而溫柔的翻開一頁又一頁。
柔軟的書頁翻轉,在空中劃起困倦的弧度。
書裡麵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沒有逃出此地的線索,沒有夾在其中的標本或者配飾,更沒有連接外界的方法。
“藏得最深的地方放的居然是一本書。”
這是真讓獸獸驚訝。
“真可笑啊,我以為會有退路,沒有想到是困獸之爭,發瘋前的我料到現在這個局麵了嗎?嗯?”這隻狡詐的獸,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