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奸巨猾是我們必不可少的原則。”我把一個速凍餃子夾到碗裡:“我們不像你們,有集團軍群給你們霍霍,我們一千多人已經是很大的聯合行動了,而且這些人裡不會有平庸的人。因為我們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和命運以及死神賭一場all in。”
“但我想你們的行動,比如今天早上,沒有那麼依賴計劃吧。”
“今天早上是他們把計劃玩崩了的結果。”陳醋和芹菜餡的餃子配在一起,讓我想到了我還在種花的時候,過年時我外婆包的餃子,比這些香多了,我很想吃一輩子。但我也清楚地記得,在餐桌上她是怎麼用刻毒的話數落我,說我一無是處隻配當廠妹的,我也記得她是如何一把搶下我外公塞給我的紅包說不能給我那麼多錢讓我造反的。
我有點恍惚,感覺體溫從指尖流逝,溶解在空氣裡,我感覺有點冷,對那個在腦海裡不斷叫囂的身影無聲說了一句“閉嘴”,抬頭看著曼施坦因:“所有的行動都要有計劃,沒有計劃就像沒有戰略。”
我這句話已經給他帶來了足夠的信息量,因為毛奇說過戰略是一種應急體製。
“那你們最近失敗的這個計劃在歸檔時會叫什麼?”他沒有再糾結我們的工作模式。
“沒有得到完整執行並且最終失敗,還是會叫諾森伯蘭,不過要加個日期。”對於這個被莫名其妙告吹的計劃,我多少有點沮喪,好歹是我花精力做出來的,並且從我手裡出來卻執行成這個鳥樣的計劃真的很少,對我而言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聽出了我聲音裡的一絲狂躁,說:“沒關係,誰手裡沒砸過幾個計劃方案呢?”
我發誓那一刻我們倆對視的眼神裡一定有種東西叫做同病相憐。
“也是。”我說完就低下頭,兩個人埋頭吃著一鍋速凍餃子,好幾分鐘都沒有再出聲。突然間我們心電感應般地同時抬頭去看對方,他向著那個裝著餃子的大盤子偏了偏頭:“挺好吃的。”
他說的挺好吃,那就是非常好吃了,我笑了一下,莫名覺得文化輸出成功有點開心。
我把碗扔給他洗,自己去洗澡,然後回房間寫論文。我聽見他洗過碗以後坐到了沙發上,應該是在玩手機,沒有再進我房間了,那本他看了一半的書還在我床上放著。我看著那本書,心裡突然有點空,伸長了胳膊把它撈過來放在了我桌上,然後低頭繼續寫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