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伊看著這隻柔順、俊美又聽話的雌蟲。
他正半跪在地板上,期待地望著他的臉,聽候他的判決。
他強大、遊曆過各大星球。
他善良,簡直是聖父在世。
他仿佛為自己量身定做。
可諾伊一點都沒有狂喜,反而心中警鈴大作。
是的,這隻雌蟲是什麼都好。
可他來自螳螂族啊!!!還是螳螂族裡的王族——魔花螳螂!
對於雄蟲來說,族群之分其實不太重要。反正雄蟲隨父親,雌蟲隨母親嘛。
可是唯獨有一個族群例外,不僅是王蟲,大部分在帝都過得不錯的權貴都害怕他。
這和蟲族的天性有關,螳螂,這個天生的捕食者,雖然同屬蟲族,但卻是絕大多數族類的天敵。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是一切科技都無法磨平的。
誰都害怕那個萬一。
更何況,曾經出現過螳螂族雌蟲把背叛他的雄蟲肢解吃掉的恐怖故事。
那雌蟲敲著自己的蟲蛋,黝黑的蟲眸裡滿是偏執與瘋狂:“當初說好的蟲生就隻有我一個雌君,他憑什麼敢背叛我?”
他冷冷一笑:“還不如進了我的肚子給孩子們當養料!”
這事情雖然發生在螳螂族內部,但是讓整個蟲星都嘩然為之色變。
螳螂族的雌蟲簡直成了整個蟲星的公敵,沒有雄蟲敢輕易招惹,螳螂族的雄蟲也是最可憐的,對待老婆謹小慎微,絲毫不敢有一絲驕縱。
因為他們族群裡的雌蟲生起氣來是真的會吃蟲的啊!!!雖然隻出現過一次,但是誰想成為那個萬一呢?
這也是螳螂族日漸式微的原因,畢竟,因為名聲不好,他們的求偶也都十分困難。
出生的蟲蛋越來越少,裡頭雖然有不少好苗子,但是獨木難支,要撐起一個族群,談何容易?
偏偏螳螂族天生的傲氣讓他們在擇偶方麵口味頗為刁鑽。
要找到專一的雄蟲,還不如去汙染區殺死一百隻異獸,賭自己能不能從中挖到一顆極品能量石。
可族群繁衍是大事,在雌多雄少的大環境下,他們終究得為現實低頭。
所以大部分螳螂族根本不渴望愛情,能花掉畢生攢下的金幣找到一隻願意靠近自己的雄蟲就謝天謝地了,還奢談什麼愛情?
那麵前這隻蟲應該也是一樣。
諾伊吞了吞口水。
和其他為現實所迫的螳螂族類似,他應該也是想要靠近自己,然後卷一堆蟲蛋走人。
諾伊對自己的條件還是挺自信的。
他脾氣不好,但是他長得好看啊!
他名聲不好,但是他精神力強啊!
兩者結合,生下來的蟲蛋隻要能繼承到他的樣貌和精神力,那怎麼算都不虧!
諾伊的腦海中在瘋狂地天人交戰。
他需要一個幌子帶他出帝都星,麵前這隻雌蟲需要一堆蟲蛋。
他可以利用這一點,快速結婚,等他離開了帝都星,再找個理由甩掉這隻雌蟲。
隻要他跑得夠快,應該就不會被吃掉?
啊啊啊啊啊啊,做這樣渣蟲才做的事,他真的好虧心啊!
但他實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方案。
這些日子他消停了一段時間沒有虐蟲,王廷那邊就蠢蠢欲動,妄圖把那個在軍部任職的草包七皇子塞給他。
比起螳螂族,他更討厭蝗蟲族,畢竟,就是他們製定出了一大堆限製雄蟲留在帝都星的鬼政策,也是他們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幾個哥哥派遣到了汙染區,讓他們幾年見不到麵。
得了,那就選這隻螳螂。
可他還得敲打敲打他,讓他彆動什麼不該動的妄念。
他就是做戲而已,千萬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諾伊掃視了一下埃爾法,冷笑一聲:“我可不會輕易地相信你們這些雌蟲的花言巧語。”
他做出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來,麵前的軍雌果然脊背一緊。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怒意。
“是誰傷害過您?”
諾伊挑眉,含糊不清地說:“嗬,那可多了。”
“你們這些雌蟲,花心,奸猾,肚子裡揣著這個雄蟲的蟲蛋,又忙不迭地投往下一位雄子的懷抱……”
看著麵前這位雌蟲的頭越來越低,諾伊以為自己踩中了他的尾巴,越發得意洋洋。
殊不知埃爾法的金色瞳仁已經漸漸染上血色,眸中殺意清晰可見。
“……誰敢這樣對待大人?”
雌蟲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在為他鳴不平。
諾伊長歎一口氣,虛偽地安慰:“當然就是像你一樣隨意給出承諾,妄圖欺騙雄子感情的小雌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