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我並不看他。

“該不會是那……”他猶猶豫豫的，“什麼什麼藥，吧？”

“什麼，什麼什麼藥？”我沒聽明白，想了片刻後才恍悟，覺得沈柳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好笑，然後便笑了出來，皮笑肉不笑，“怎麼，你也要留一些，備用？”

“誰要用這些了。”沈柳一臉正直，“喂！你……這，該不會真是……”

“什麼？”我問得隨意。

“春藥？”他猜得謹慎。

“你要不要試試？”我笑他。

“你想乾嘛？”他環抱住自己，一臉防備。

我翻個白眼，“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我為什麼要滾？”他還無賴上了。

“因為——我讓你滾。”我瞄他一眼，“再不滾，我真拿你試藥了。”

“你……”他啞口無言，看了一眼陶罐裡的藥，站起來，擱下一句“算你狠。”我以為他要滾了，結果他令我大失所望的又蹲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覺得，這麼做也太……不擇手段，卑鄙，無恥……”越說聲音越小。

我看著奮不顧身的投入先入為主思想潮流中的沈柳，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開口解釋清楚的好，還是保持沉默讓他徑自胡思亂想的好了。

“生米煮成熟飯什麼的，現在已經不流行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一步錯，步步錯……”

“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回首……”

“你還有完沒完了？”

趕走了沈柳後，我一邊熬藥，一邊熬夜，直到天際發白才收拾好東西回去睡覺。

一覺睡到黃昏，起來的時候師太一行人已經走了。

我下樓吃飯的時候看見鈺子靈一個人坐在大廳靠裡側的桌邊發呆。

我坐到她對麵，半倚在桌上打了個嗬欠，有氣無力的問她吃飯了沒有。

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以為她要繼續保持沉默，誰知道她竟然吐了兩個字給我，“沒有。”

我受寵若驚，多看了她兩眼，接話，“我也沒吃……”

“出事了。”我話還沒說完，外麵突然衝進來一人，聲音還有些熟悉。

隻見那人輕功卓絕，直奔我們這張桌子而來。

“大白天的，你撞鬼了？”我沒好氣的看著扶著桌子喘氣的沈柳，這廝竟然敢打斷我說話。

沈柳白了我一眼，轉而跟一邊的鈺子靈說話，“你師傅，他們，都不見了。”

對於他的話，我和鈺子靈大約都沒弄明白意思。

一陣沉默後，我決定把話問清楚，“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失蹤了。”沈柳皺眉回憶了片刻，複又開口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找個了借口溜出去，無意中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便悄悄躲了起來。後來就開始有人四處搜尋我。等我躲開那些人再次潛回大廳的時候……”他喘了口氣，又醞釀了半晌，“發現原本滿坐的人都不見了，就連杯盤都收拾得一乾二淨，桌子也抬走了……”

鈺子靈突然站起來，拿上桌上的劍轉身就要出去。

“你去哪？”我叫住她。

她停了下來，背對著我們並不回話。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這一網打撈得還不夠乾淨，打算親自送上門去？”我頭疼的嘲諷這個義氣用事的人，“漏網之魚小姐。”

怎麼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突然就，有些明白我娘當年看著我就皺眉時的心情了。

見她僵立在原地，我隻得再次開口，“回來，坐下。如果你還想救你的師傅的話。”

她轉身回到位置上坐下，長劍被她拍在桌上，桌子微微一震，聲音並不響亮，隻是桌腳在木質地板上印出四個一厘米深的小坑。

我瞥她一眼，她冷眼看過來，我不打算跟她較勁，轉而問沈柳，“易山派的老頭呢？”

沈柳微愣，隨即回答道：“也不見了。”

“下人都還在宅子裡？”我接著詢問。

“都在。”沈柳緊鎖著眉頭。

“你晚飯吃了沒？”我一邊問他一邊招呼小二過來。

“沒。”他有些疑惑，大約是不能接受這轉得太快的話題，。

我揮手打法小二去催菜，“有什麼事，等天黑了再說。”

“可是……”沈柳急著開口。

“可是什麼可是，吃飯皇帝大！”我打斷他，“或者，你覺得單憑你們兩人也能把人救出來。那麼。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