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那人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著眼睛看向走到牢門口正在示意他們開門的我,小聲地嘀咕道:“怎麼來了三個不認識的?難道不是來換班,是來提人的?”
發呆的那人趕緊站起來,然後走過來把鎖開了,再殷勤的把鐵鏈抽下來順帶著把鐵門拉開。
我快速出手點住了他的穴道,又趕在裡麵那人反應過來之前把他的穴道也點住了,滿意地拍拍手,回頭對剛進門的沈柳說道:“把這兩個人搬到裡麵去,順便把其餘牢門的鑰匙搜出來。”
做完這一切,我趕緊把套在外麵的黑色長衫給脫了下來,隨手扔到一邊。
我敢肯定,沈柳一定把這件衣服原來的主人給哢嚓了,我竟然穿了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服……
惡寒。
等到沈柳搜完兩個嘍囉的身時,我和鈺子靈正在翻看角落裡的一堆武器。
堆在角落裡的武器基本上都是劍,而我總覺得我手裡的這把有幾分眼熟。
鈺子靈把她師傅和師兄的劍給找了出來。
聽到沈柳的腳步聲,我回頭,正好看到了牢門口站著的那個穿著藏青色長衫的小孩,頓時心裡警鐘大作。
“唉呀~!被發現了。”那個好像是叫墨允的小子歎了一聲,手上微微用力,一把有成人巴掌大小的玄黑色大鎖就把在牢門上繞了兩圈的鐵鏈首尾相接了起來。
沒等牢門裡的我們說話,墨允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來,皺著的眉和眼裡透出的躍躍欲試完全搭不上調,“時間好像不早了!再不回去,教主大人家的大小姐又要發彪了!”頓了頓,“這邊的飯菜應該也快送到了。隻是……廚房可能還不知道三位來了,沒有預備三位的份。”
不理會墨允的東拉西扯,我握著劍站起來,走到門邊,隔著一道牢門低頭看著這個笑得一臉欠抽的破小孩,你越激我,我偏越淡定,風輕雲淡的笑笑,恭維的脫口而出,“護法真是好輕功。”
“多謝誇獎。”他倒也不謙虛。
當著他的麵,我把劍抽了出來,運足了內力一劍劈在鎖鏈上。
火花閃亮,清脆的撞擊聲回蕩在空曠的岩洞裡,隻是牢門上手腕粗的鐵鏈紋絲未動。
站在門外的小子竟然從始至終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一直掛著那欠抽的笑。
“貴教的鎖質量也不錯。”我挑了挑眉,收劍回鞘。
“當然。”他竟然還驕傲上了,“畢竟是用來招待客人的東西,怎麼能用次品呢?”
“也對。”我心裡咬牙切齒,麵上無所謂的笑笑,好心提醒到:“護法大人還不走?你們教主大人家的大小姐可要發彪了。”
他像是才想起來,笑著揮手跟我們告彆,“幾位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
目送墨允走遠,我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轉身向著左邊的通道口走去,沈柳和鈺子靈很快也跟了上來。
沒給沈柳提問的機會,我率先開了口:“你剛才從那兩個人身上搜到的鑰匙呢?”
“在這裡。”沈柳把鑰匙遞給我,“從兩個人身上隻搜到了一把鑰匙。”
“一把?”我腳步微頓。難道裡麵隻有一扇上鎖的牢門,或者說,所有的鎖都是同一型號的?
二十幾米長的通道很快就走到了頭,通道的另一端被一扇大鐵門封死,鐵門的鑰匙口剛好能插進搜來的那把鑰匙。
隨著一陣輕微的哢嚓聲,我用握著劍的左手推開鐵門走了進去,頓時一股夾雜這黴味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令人頭暈想吐的惡心味道。
門後就是關押囚徒的地方,被抓來的幾大派人物幾乎都被關在這裡。
整個牢房的空間是個死胡同,除了有一定通風作用的岩石裂縫,就隻有鐵門後的甬道能通向外麵。
一條條小腿粗的鐵柵欄深紮進岩石裡,將這個還算寬廣的空間分隔成一個個單獨的囚牢,照明用的燭台零散的設立在這些結實的鐵柱上。
“你們這些妖孽,還不快點把冷掌門放回來,把我們放出去。”一聲有些殘破,但卻中氣十足的怒吼震得正捂著鼻子皺眉的我愣了一下。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衫的年輕男人。很仔細將這人打量了一番,這才認出這個穿著臟兮兮的衣服的人竟然是鈺子靈的師兄,張昕,張大俠。
走到欄杆旁邊,依舊捂著鼻子的我和要靠扶著欄杆才能站穩的張昕對視,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昕侄子,不要和這些魔教中人廢話。等我們出去了……哼,到時候殺魔教個片甲不留,為江湖斬妖除害。”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叔叔?”我問張昕,轉而又對剛才喊話那人叫到,“說得好。”
本來想鼓掌喝彩的,但無奈,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我實在是不願把捂著鼻子的右手拿下來,握著劍的左手便顯得有些“孤掌難鳴”了。
“爹!”沈柳突然輕呼了一聲,奔到剛才那個放下豪言壯語的大叔所在的牢籠旁邊,低頭有些焦急的看著坐在雜草堆上的那個形容枯槁的男人,語氣裡滿懷關切,“爹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剛才要不是他爹旁邊那人開口說話,他估計不會這麼快就注意到他爹。
“兒子?”沈渠大叔疑惑的語氣裡有著幾分不是很明顯的驚喜。
我看他先是震驚,然後是欣喜自豪,最後眉間竟帶上了幾分薄怒,嗬斥道:“你小子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說來話長。”沈柳找到牢門想要把自己的父親救出來,卻被門上的鐵鎖擋住了去路。
他回頭看向我,“吳希,把你手裡的劍借我用一下。”
我把劍丟給沈柳,回頭就看見張昕一臉關切的盯著鈺子靈。撇撇嘴,轉頭去看正持劍準備劈鎖的沈柳。
沈柳鉚足了勁往鎖上斬去。
金屬的交鳴聲在封閉的空間裡顯得尤為刺耳。隨著沈柳一次次的揮劍,火光不斷閃現,隻是鐵鏈依舊掛在那裡,紋絲不動的嘲笑著他的白費力氣。
他偏偏還不信邪了,一個勁的亂砍,刺耳的聲音隨著火花一起蹦飛。
“吵死了!”我受不了了,吼他,“砍不斷的,你就彆再製造噪音了!”然後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你們誰有鐵絲之類的東西?”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我,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異。
我疑惑。
你們乾嘛用這種看階級敵人的奇怪眼神看著我?
“妖女。”咬牙切齒開口的還是那位和沈渠關在一起的大叔,“你休想控製我們。”
?
什麼意思?
我看向師太,她正瞪著我,起先還有些心虛的樣子,隻是很快就變得理直氣壯且氣勢洶洶了起來。
好了,我明白了。
真是……破罐子破摔什麼的,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