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粗啞又毫不客氣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
“許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這都17號了,怎麼錢還沒打過來?你弟弟結婚等著彩禮錢你知不知道。當初同意你去京市上班,是說好了你弟弟的彩禮你來出,我和你爸才同意你跑那麼遠的地方去工作,你要是在外麵心野了不肯為家裡出錢出力,趁早回來媽給你找個人結婚!”
秦殊聽得目瞪口呆。
他頭一次見在公司說一不二叱吒風雲的許組長,也有像現在這樣被人訓得連孫子都不如的時候!
許組長癱在沙發聲音無力:“媽,還差三萬,你讓我再湊湊。”
“你再湊湊?我能等你湊你弟媳婦兒的肚子能等嗎?大夫看了可能是個男胎,要不然我怎麼連三十八萬的彩禮都同意出,就是要買個金孫子回來!反正我不管,三天之內你必須把錢轉過來,要是親家母拉著小田去醫院打胎,老娘第二天就來京市把你拖回來打死!”
秦殊看見,許組長的眼眸裡是肉眼可見的疲倦:“媽,我最近丟了個項目,本來下周項目獎下來錢就夠了……”
電話那頭厲聲打斷:“我不想聽你說什麼借口,要是沒錢就去找你那個富二代男朋友借!他一個包就大幾萬,對你還能小氣了!”
“媽,我要說多少次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是做戲幫他一個忙!”
“我管你那麼多,你弟弟……”
許組長按下靜音鍵,丟在沙發上任由它一直亮著,自己痛苦的閉上眼睛,連睡夢中眉頭都是緊緊皺著。
南安中學外。
空蕩的房間裡傳來急促的呼吸聲,秦殊突然睜開眼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居然夢到了上輩子的秦殊和許曼?!
可他明明記得Niya是某董事的小蜜,最是爭強好勝養在公司就當個花瓶擺著,又怎麼會讓她參與許組長的案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殊緩了緩,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麼重要記憶,重新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不過在夢裡,他總算是找到了許曼內心這麼壓抑扭曲的原因。
——她生活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甚至是扒在女兒身上吸血的原生家庭。
找到真相,有關那些許曼曾經問過他的問題,也有了可追溯的源頭。
原來如此。
竟然如此。
秦殊睜著眼睛睡不著,覺得不可置信。
都二十一世紀了,這個世界居然還存在這麼落後愚昧的思想!?
想起圖書館裡溫暖光束下她彷徨無措的眼神,秦殊不自覺伸手壓下胸口密密麻麻的心疼。
她這些年踽踽獨行……又是怎麼走過來的。
高二下的學習任務驟然加重,時間滾得飛快,爭分奪秒趕著往下走,很快就迎來第一次月考。
許曼成績和上次差不多,而秦殊考了班級第十年級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