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麵僅有的幾天,時藜可謂是物儘其用,每天早出晚歸約會,沒有浪費一天,畢竟往後的一段長日子是要兼職,都不能與心愛的人相見的。
白天早上她們隨便吃點,中午在那裡吃少量的一葷兩素,晚上回去時姝就做兩三個菜,熬個粥,煎個肉餅,做點油水飯改善一下夥食。
本來兩個教室要輔導的二十幾個人,結果她們去了,跟孩子打成了一片,來的人絡繹不絕,報名電話都擠爆了。
得周末休息的空,時藜又跟秦海出去浪到六點多才回家。
時姝一個人在家趴了一整天,姨媽痛加上感冒的頭疼欲裂,渾身沒勁。
“你沒做飯?看把你享受的,躺了一天?”時藜拎著一兜子吃的回來了,嘴上還叼著棒棒糖。
“要不,你去做飯吧,我來姨媽了還頭疼。”
“憑什麼?我出去耍一天,我還累了呢!”時藜二郎腿一翹,門一關,身子一趟,就開始專注跟秦海的聊天了。
沒料想會遭到時藜無情的吐槽,可時姝不想跟她吵架,也實在沒有力氣跟她動嘴皮子。
沒有人下廚,這就意味著繼父跟母親回家沒有一頓可口的飯菜補身體,嘴上吃的不順心就會心生埋怨,在造紙廠拚了一天的老命,身體困乏再加上沒有不愉悅的味蕾,勢必會大發雷霆。
若是她眼裡沒有父母,沒有體貼,沒有感同身受;她不懂得掙錢的不易,不懂得母親的辛苦,不體諒那種沒日沒夜拚命工作背後的艱辛,這些空出得來家務,又有誰來承擔呢?
享受睡醒就能吃到飯這麼美妙的日子,誰不想要?
祁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時姝,你妹妹天天出去玩,你不去?”
“哎呀,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閨女,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要人緣沒人緣,就是路邊的狗見了我都得打盹,誰請我出去玩啊,我朋友簡直少的可憐,還不如跟家裡的阿貓阿狗玩呢!”
“誰說的?昨天不是聽你說你們班級聚會嘛?你去唄?”
“去什麼?都好久沒見了,吃飯淨浪費些錢,再說了,我去聚會,肯定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晚上誰給你們做好吃的?弟弟在家誰照顧?是香噴噴的八寶粥不好喝還是晶瑩剔透的銀耳蓮子粥沒味道?”
“好吃是好吃……你不是也撈不著耍了?你有事就不用你了,我回來就自己做飯吃了,你妹妹要是提前回來,就讓她稍微做點……”
“打住,這種事以後千萬彆提了,她能乾好就不至於天天在炕上躺屍,玩手機玩到百無聊賴了!就是因為不想乾,所以才乾不好。反正刷碗也刷不乾淨,要不就碗底殘留洗潔精,要不就碗壁上帶粒米,自己都做不到被子褥子一塵不染,還能要求她當什麼義務兵嗎?當臨時刷碗工都沒人要她,能乾點啥?做飯還半生不熟,要不就糊的如同鍋底灰,要不就生的好似青青草原,菜相極差,都說色香味俱全,她是一樣不沾邊,她乾的這些沒用的營生還不夠回鍋重造的,可算了吧……”
“就是辛苦我大閨女了……”祁茉聽了話一陣大笑,說的沒錯,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時姝又想起了母親那句深入心頭的話語,哎……頭痛的要炸了,渾身難受。她把身子縮成一團儘量讓自己舒服點,忽冷忽熱的感覺像極了羊癲瘋發作,熱的時候乏力出汗,汗珠子順著頭發絲直往下流,整個發根裡麵都濕乎乎的。
冷的時候,稍微有點風就打顫,不一會,裸露在外的皮膚就開始起皮疙瘩。輕微咳嗽一聲,全身上下的肉隨著骨頭一塊動彈,要散架了,她就乾巴巴地躺在那裡,蓋被子不是,不蓋被子也不是。
一番掙紮,她還是強忍著痛楚,艱難的爬起來做飯,這頓飯做的比以往慢的要多。但好在,還是趕在祁茉回來之前做完了。
祁茉又在替時姝打抱不平,埋怨她不知道出去溜達溜達,放個假還總是憋在家裡做飯,也隨意斥責了時藜整天渾渾噩噩不乾正事。
明天是集市,時藜特意舔著臉托祁茉帶一隻烤鴨,回頭給秦海送去。
剛兼職完,傍晚天氣涼快點,時藜便騎著電車火急火燎的給秦海送烤鴨,生怕烤鴨送的晚了味道不鮮美。
電車騎得快,馬大哈的她沒注意到地上的沙子,為了保護電車上即將掉下的烤鴨,伸手去拽,結果身體不平衡,歪歪扭扭的摔倒了。身上好幾處磕破了,手指關節、胳膊肘、膝蓋鮮血直流,她強忍著痛意在那塵土飛揚的大馬路上給秦海打電話,說想先回家擦藥。
“小海子,我摔著了,我想先回家擦點藥。”時藜身子微微傾斜,艱難地扶著車子,費力地從兜裡掏出手機,單手打著電話。
“你回家我怎麼辦?你現在原地不動,我過去。”秦海有些不情願,態度冷漠。
“我在這等你多久?騎車過來還有十幾分鐘,走路不得更久嗎?我身上還有傷……”
“你甭管了,你在那裡等著我就行。”
時藜好想告訴他,她的手還流著血,四個關節都破了皮,上麵沾滿了沙子,再不擦藥就凝結了。
時藜心在隱隱作痛,她已經察覺,秦海對她沒有原來那麼好了,會吵架爆粗口,會掛她電話,會大喊大叫,會看著她哭,會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吵架,冷戰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