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熏香起了功效,又或是鐘與添這塊百年老木終於要開竅,這個吻不深入,但很綿長。
嘖嘖的唇齒交纏聲像助興的伴奏,叫沉浸在氛圍中的兩人淪陷更甚。謝興冉情感上想再進一步,現實中卻原地止步。
下一步……下一步該怎麼做的來著?
不知道啊,他和鐘與添從沒進行過“下一步”!
他想了想,直率地伸手去脫鐘與添的衣服。剛鬆了鬆領帶、要解第一顆襯衫扣子,鐘與添就一把摁住了他的手:“都說了等等。”
謝興冉不得不止住動作,心道等——還等?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等??
“今天原來是訂婚紀念日啊,我沒太記著這回事。”鐘與添話語淺淡。
聽不出其中的情緒,謝興冉乾脆再大膽試探了一次——動手去扯鐘與添的衣領:“還有兩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後,就是新的一天了,你不想抓緊時間和機會紀念嗎?”
“不想。”
鐘與添二次擋住謝興冉的動作。
“後天,是我的奶奶的忌日。”
還想繼續挑逗的謝興冉僵住動作:“後、後天?
“抱歉,我不太擅長記農曆日子。祭拜需要遵從那些習俗、準備什麼東西?我明天一早就吩咐人準備。”
“不怪你,是我本就沒打算提醒你。”鐘與添撐著床坐起身,“我原計劃著回一趟潮城,親自祭拜奶奶,順帶給爺爺和爸媽的墳頭除草、上新漆,但這幾天實在忙不開身,隻能作罷。
“你聯係張伯吧,婚禮時代表我家人坐主桌的那個,他比較了解習俗方麵的事。”
謝興冉順著鐘與添的動作站起來,嘴上應著好,內心暗暗的不是滋味。
既不打算提醒他日期,也不像是要帶他一起回潮城……什麼意思,不拿他當家裡人看待?
媽的,真是讓人火大。
“你剛才說,我們相識滿一周年?”鐘與添同樣起了身,低頭拍拍被弄皺的襯衫,“確定嗎?”
謝興冉沒懂:“不然?
“決定聯姻、定下婚約的這天,即是我們初次見麵的日子。在正式認識之前,我們應當隻是聽說過對方,沒有正麵見過。”
謝興冉將話說得很保守。
他是對鐘與添有先入為主的好感,以及莫名的熟悉感。可再一想,鐘與添是商界內大受追捧的集團首腦,是十年一遇的研發創業奇才;早就名聲在外,他會有熟悉感也不奇怪。
“哦。”
鐘與添意味不明地應聲,撿起落在床上的手機。
“時候不早了,沒事早點睡吧,就這樣。”
說完像沒事人一般,拉開房門離開了臥室,留下謝興冉在原地懵逼:???
“就這麼走了?”
謝興冉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我都這麼盛情難卻地邀請他了,他——”
就這麼走了!
“怪人!”
謝興冉無語凝噎,第一反應是去將熏香蠟燭吹滅了,再把藏在床櫃裡的潤滑用品丟回梳妝台的抽屜,狠狠合上。
“怎麼做到這麼無動於衷的——總不能是真的不行吧?
“不應該啊,婚檢報告上,他所有檢查結果都是健康。”謝興冉想不明白。
但轉念一想,後天就是鐘與添奶奶的忌日,沒心情談情說愛也實屬正常。
鐘與添的爺爺去世得早,七八歲時父母又因事故雙亡,之後的日子裡和奶奶相依為命,全靠奶奶一人拉扯長大。鐘與添對奶奶的感情,可想而知該有多深。
心裡的那點怒氣被澆滅得徹底,謝興冉心裡餘下的,隻有自責和為難。
自責於沒記著日期,沒做好祭祀準備;為難則為難在,他想儘己所能地做個好賢內助,無奈鐘與添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和鐘與添之間的問題,說白了是不夠互相了解。
“他是……”看著飄著縷縷白煙的香薰蠟燭,謝興冉自言自語,“對我有怨氣嗎?
“為什麼??”
鐘與添一貫喜笑不形於色,謝興冉便不得不試著去猜對方的情緒。他越是猜測,就越是覺得鐘與添對自己有怨,幽怨的怨。
這會讓他錯以為他和鐘與添經曆了很多很多,認識了很久很久。
可任他再怎麼努力回憶,他也還是記不起訂婚前到底在哪和鐘與添見過。
鐘與添這麼優秀搶眼,理論上說,隻要見過他就肯定會有印象的呀。
“嘖,果然熟悉感真的隻是錯覺?”
想得頭疼,謝興冉索性不糾結了。趁著還早,他去找陳叔聯係張伯,叮囑祭拜奶奶相關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