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2016年!”
現實的衝擊讓謝興冉脫口罵了句粗,罵完才想起來妹妹還在跟前,趕緊轉移話題找補。
“思穎,你今年十歲,上四年級對不對?”
雖還是小小女孩,但自認為已經長大成熟了的謝思穎,當即啪啪地拍了兩下親哥的臉,嫌棄地答。
“你是我哥嗎?連這種事情都記不住!”
小小個人,打人倒疼。謝興冉縮脖子躲了躲,靠痛覺確認了他不是在做夢。
他是真的重生了!
“沒大沒小。”謝興冉撒手鬆開小妹,輕哼一聲假裝生氣,“問你兩句還急上了?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略略略!”小妹不服氣地做了個鬼臉,幼稚地反擊,“詛咒你今天、明天、天天上學遲到!——我再也不來叫你起床了!”
說完氣呼呼地離開,還不忘反手將門甩上。
謝興冉明麵上裝著凶,心情卻非常複雜。
他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就從2023年的1月29日,重生到了2016年的7月31日?
就這,這就重生了??
重生就重生吧,還偏偏是這個時間點!
一六年七月中旬,他老爹謝正華所在的明益集團,宣布謝正華由滬城分公司的總經理,升任為廣城分公司的副總裁。
因這個突來的人事調動,他離開了一直生活的滬城,跟隨爸爸轉學來到廣城。
此次調動看起來風光無限:老爹得到賞識,被委以建設新分部的重任。實際上是明升暗貶,從被調離滬城的一刻起,他們一家就已經進到了被反動派蠶食、架空的圈套中!
如今重生一世,等於是他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對啊。”
謝興冉後知後覺地緩過神來。
他是不是能阻止一切,讓那件差點害他父母離異、險些讓他妹妹遭遇校園暴力的事件不再發生?
“興冉,發什麼呆啊?”
思緒被一聲呼喚打斷。謝興冉一回神,就見一塊賣相誘人的玉米餅被夾到了他的碗裡。
“是不是擔心和新學校的同學相處不來,融入不進新環境?”媽媽方羨梅溫溫柔柔的,儘顯小女人氣質,與謝興冉印象裡滄桑的模樣有不少出入。
不等謝興冉應答,爸爸謝正華搶了話:“一點小事而已,哪裡犯得著過問?
“要是連新學校新環境都適應不來,他也彆當我謝正華的兒子了——沒用。”
說著端起手邊的黑咖啡,悠悠地抿了一口。
“大早上的,彆這麼上火嘛。”方羨梅打著圓場,往謝正華的碗裡夾了塊春卷,“就因為你工作的事兒,興冉告彆了原來的夥伴,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孩子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你體貼一下怎麼了?”
“誒,我不愛吃,”謝正華不領情,當場將春卷夾了回去,“你吃。
“不懂就彆亂點評了,這次的工作調動可是榮升!他犧牲一下怎麼了?”
謝興冉本就不滿謝正華爹裡爹氣的作風,一看他又在對媽媽釋放大男子主義,沒忍住地懟了句:“真是榮升嗎?”
當年失勢事件爆發時,其實並未對謝家人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謝正華傲慢自大,卻也有對應的資本和底氣在,不至於被突襲得太狼狽淒慘。
可正所謂牆倒眾人推,沒倒之前能有多造孽,倒了之後狗路過都得尿上幾泡。
真正害得他們一家人從高處墜入穀底的,是謝正華猖狂高傲、處處樹敵的性子!
“爸,據我所知,明益的總部在北城,明益國內國外的兩大業務板塊,也分彆集中在北城和滬城分部。
“他們隔這麼大老遠的,把你調到一個有待開發建設的新分部裡。說是榮升,您真的就信了?”
謝興冉意在提醒,卻不想這番話觸犯到了謝正華的父權權威,在謝正華聽來非常刺耳。
“你懂什麼了,是考上管理學研究生了,還是從商經曆比我長了?
“廣城分公司,主要負責開拓東南亞地區的業務模塊。為什麼要這麼大老遠地把你爸我調來廣城,你學過高中地理了還不知道?”
謝興冉沒應聲,暗暗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他心道不好意思了爸,我還真就考上碩士研究生了。要不是您東窗事發,我早該修完課程繼續讀博了。
“好啦!兒子也是在關心你嘛。”
方羨梅為了緩和氣氛,甚至拉出吃成花臉貓了的謝思穎來轉移視線。
“冤家父子,大早上的就在鬥嘴,害我和思穎早餐都吃不安穩。”
謝正華最煩看到身邊人邋裡邋遢的模樣,皺眉嗬斥了句:“吃成什麼樣了?坐端正,把臉擦乾淨!”
謝思穎吐了吐舌頭。方羨梅趕緊將女兒拉過,用濕巾給擦臉。
謝正華冷哼:“一個比一個不讓我省心。”
謝興冉聽不下去了,吃完玉米餅就放筷子起身,雙手不自覺握拳:“吃飽了,我——”
沒救了……就他爹這德行,不撞一次南牆是不知道要悔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