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興冉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然後才裝著漫不經心地,指了指鐘與添的座位問。
其實,說完那句“我自有我的底氣”之後,謝興冉有那麼一丟丟丟的後悔。不是後悔站隊,而是後悔自己的方式和表達都太過直白。
他覺得,當時的他怎麼就那麼戀愛腦……
不過,他有底氣也是真的。他或許還不了解這個時期裡,仍是不良少年形象的鐘與添,他卻熟悉未來身姿挺正、行事利落的鐘興集團總裁。
那他媽的,可是他怎樣花樣勾引、主動示好,都能麵不改色,邊惦記著接助理的工作來電,邊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開的人啊!
自製力強得令人發指!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一時的錢財迷惑,夥同他人一起做出偷盜的行為來?
“回來了啊,”說鐘與添,鐘與添回到,“查完監控了?”
像謝興冉不存在似的,鐘與添看都沒看謝興冉一眼,徑直回到座位上坐下了——明明謝興冉就坐在鐘與添的旁邊!
謝興冉暗暗記下,心想小樣,對我愛答不理的是吧?
行,那我——
我保準明天、後天……天天都來找你!
鐘與添打了個激靈,莫名在三十多度的夏日裡感受到了寒意。他想了想,坐得離謝興冉更遠了。
三中沒有住宿生,全員走讀;八月補課期間,高三也暫不開啟晚修。學校會早早地清場鎖門,教室不是合適的談話地點。
幾人前後一琢磨,決定去學校附近的簡餐店坐下,邊吃邊細聊。
謝興冉表麵冷靜地點頭說好,實際心裡樂得四處開花:好家夥,和鐘與添近距離相處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得演技全開,將前世時被演的債通通討回來!
一行四人走在校道上,身為“尖子生”的謝興冉,與另外三人的氣場頗為不入,看著就不像是有共同話題聊的樣子。
好在林羽今天的情緒很高,一直在和謝興冉說話:“你今天的做法,真的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怎麼說?”謝興冉走在最右側,借機轉頭,去看最左側的鐘與添,“你覺得我會替自班人說話?”
林羽點點頭:“是……吧。
“你成績好、學習能力強,家境不錯,性格端正有禮、不愛惹事,你完全就是老師心目中,比模範還模範的三好學生。今天的事哪怕你有異議,你也不必出麵替我們說話的——那樣隻會損害你在老師心目中的形象。”
到底還在學校,林羽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你給他們的印象好、形象佳,他們就偏愛你;反之,他們會變著法子給你找事,甚至貶低你。”
從小到大都是優秀學生,始終站在校園食物鏈頂端的謝興冉,對此不太能理解:“可老師的職責,不就是教書育人嗎?”
雖然鐘與添全程沒搭話,隻是麵無表情地在走著,但謝興冉猜測,這貨大概率在豎著耳朵聽!
“尖叫巫婆今天的行為,還不夠說明問題?”林羽撇嘴,“她日常可注重班級秩序了,今天卻急匆匆地來我們班問罪,完全沒意識到她這樣做,也是在破壞我們班的秩序!
“隨意聽信自班同學的說辭,不還是因為先入為主,早早地在心裡認定了五班的人就是賊?”
回想起楊老師在五班咄咄逼人的行為,以及之前他遭遇喊話霸淩時,楊老師回避的態度,謝興冉又覺得林羽不是在誇張。
有些老師就是偏見很重,在教學工作裡摻雜了私心。
“也是討巧,阿鐘和大喇叭今天買了這麼多零食。要不是你站隊表態,他們估計當場就給阿鐘和大喇叭定罪了!”
林羽及時將話題扯了回來,問鐘與添。
“阿鐘!我也有點好奇,你怎麼突然變有錢了?聽老馮說,你今天把學費都補齊了?”
謝興冉急忙豎起耳朵,等著聽鐘與添的回答。
被點名的鐘與添輕嘖:“都說了打工賺的。”
“打的什麼工,掙這麼多?”
陳飛俊也是低保學生,一聽錢的事就來精神。
“你今天一口氣交了千來塊錢的學費、百來塊錢的實驗器材費,還請我和阿呸都買了零食。鐘哥,你發達了?
“你該不會是什麼豪門真少爺,要被有錢爸媽接回去繼承千萬家產了吧?”
謝興冉沒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鐘與添沒好氣,直接罵了聲滾:“嫌命太長,拿你爹的家人開玩笑?
“真有人接我,我還不屑於去。”
陳飛俊急忙改口:“是是是,對不起爹。
“所以您到底打的啥工啊?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發達。”
鐘與添語塞,心想完了。
這道坎邁不過去了。
真要說出來,他重生的事就該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