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楊老師氣笑了,心道問題少年就是問題少年,原則問題麵前還能做出這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未經同意拿老師的東西算盜竊!盜竊是什麼意思,需要老師跟你仔細解釋嗎??
“——把你們班主任叫來,這事兒必須得給你上處分!要麼留校察看要麼勸退!不給你點實在的教訓看看,你真把學校當法外之地,在校內肆意妄為、無法無天了!”
“老師!”
謝興冉聽不下去了,感覺再不出聲挑明真相,鐘與添能真的把自己玩脫!
“你的教案我拿的,”謝興冉從人群中擠進去,去到楊老師麵前,“不關他事。”
謝興冉說完頓了頓,心道這話怎麼顯得他這麼戀愛腦啊?
不對,這個場景怎麼好像似曾相識啊?
“你?”謝興冉的突來發言,打得楊老師有些發懵,“興冉,老師知道你心腸好,能和不同類型的同學和諧相處;上次的事情,你也確實做出了合理的判斷。
“但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不是你維護同學、彰顯友誼的時候!”
顯然,楊老師已經咬定了教案就是鐘與添偷的。謝興冉的坦白,被楊老師視作搗亂和庇護同學。
“可教案真是我拿的,”謝興冉不僅不改口,甚至還有理有據地舉證了起來,“我出入辦公室頻繁,又跟老師們來往親密——我有很多可以拿走教案的機會。
“但與添……鐘同學不同,他近期去辦公室去得並不頻繁。”
謝興冉是在陳述事實不錯,可在這個場合、這個對話之中,就顯得有點……
鐘與添不忍直視,默默地捂了下臉,暗罵了句:“笨蛋……”
“真是你拿的?”楊老師不敢置信,剛才沒能來得及發泄出的怒火,這下直接堵死在她胸口裡了,“你、你為什麼要拿老師的教案啊?”
怒火被謝興冉冷不丁的一盆冷水澆滅了,楊老師的態度可謂是忽然軟了十個度不止,好聲好氣詢問的模樣和剛才判若兩人。
謝興冉等的就是這句話,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您教案上的板書設計齊全,我就想著拿回教室做筆記。
“小組互助的時候,我順勢拿給了鐘同學參考。”
謝興冉這段回答,讓在場圍觀的眾人都麵麵相覷。
拿老師的教案是為了做筆記?
這話誰說都有可信度,唯獨摸底考試年級第一——英語考了將近滿分的謝興冉說這話,沒有可信度!
老師看出來了謝興冉是故意的,歎了一聲:“那為什麼不跟老師說一聲?我找教案找了一個下午,你不可能不知道老師正急得團團轉吧?”
“我不知道,”謝興冉更無辜了,“我以為拿走了再還回去就好,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誤會。”
“你沒想到?”楊老師越說越無奈了,忍不住雙手叉腰,“未經準許不該隨意挪用他人東西,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會不知道、沒想到?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的是無心拿走的,給老師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之後,你是不是應該道歉??”
對謝興冉,楊老師舍不得說重話,這畢竟是她班級裡成績最好、年級裡數一數二的學生;說得現實一點,她還指望著謝興冉替她超額完成學期工作目標呢!
但她的無語、無奈和生氣,也是實實在在的。謝興冉給她的感覺像蹬鼻子上臉,本身這種太過優異突出的學生就不好拿捏,她認為自己該趁著機會,好好地也敲打敲打她的模範好學生!
“興冉,老師知道你有思想、有主見,也願意多傾聽你和給你機會嘗試。可老師給你的這些優待,不是你恃寵而驕的資——”
“那好啊,”謝興冉笑了笑,非常坦蕩地向老師鞠躬道歉,“我向老師道歉:老師,對不起。”
鞠完躬再直起身,謝興冉臉上的笑意非但沒減,反倒還顯得更濃了?
他氣定神閒的態度,讓除鐘與添以外的所有人都很懵,仿佛老師的罵不是罵,他恰恰就是在等老師要他道歉。
“我道歉了,楊老師,您滿意嗎?原諒我嗎?”謝興冉嘴上道著歉,態度卻一點都不見軟化,強硬得好似他才是被拿教案的那個,“如果您不滿意、不想原諒我,那您——是否已經體會到了班費失竊事件中,最無辜、最冤枉的那位同學的心情?”
楊老師微愣:“……什麼?”
“我自然說的不是陳至輝,”謝興冉邏輯清晰,抬眸掃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無端端被點名的大喇叭,“而是五班的同學陳飛俊。
“距離事件發生不過才過了一周時間,楊老師您應該還沒忘記大概發展過程吧?”
五班的地盤,自然是五班的同學占多。大家夥兒很夠意思,主動地將大喇叭推了出來,還有人去拽希望能降低存在感的陳至輝。
陳至輝慌裡慌張、百般抗拒,卻抵不住五班人多力量大,最終還是被以極其狼狽的模樣,推到了“舞台”中央——五班教室後的空地上。
“陳至輝同學挪用班費的真實原因是什麼,我就不多細究了——那天在辦公室,老師和我都聽得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