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敷衍的態度,叫謝興冉看了覺得很不爽:“敷衍。
“明明就聽懂了,還裝。”
“啊,我裝什麼了?”鐘與添繼續裝,看謝興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玩味的打量。
他將謝興冉由上至下地看了一次,然後輕笑。
“但要承認,你確實變得不太一樣了。”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要說性格吧,還是那麼自傲清高,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
謝興冉輕哼:“就說你對我有偏見吧,你還不承認。”
“我承認啊,”鐘與添坦然,“我對你們尖子生一直有偏見。”
“‘我們尖子生’也是人——是人就會變,”謝興冉笑笑,“我會讓你對我繼續改觀的。”
……
到這裡,“六班班費失竊”一事件才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楊老師履行了她的承諾,以非常正式的口吻,在班級和年級裡說明了始末緣由,澄清了大喇叭陳飛俊的清白。
那些不明真相的年級老師們都很詫異,萬萬沒想到是化學科代自己挪用了班費後甩鍋。
比這更讓他們詫異的,還得是楊老師的教案:居然不是鼎鼎大名的問題少年鐘與添偷的,而是他們都喜愛有加的謝興冉故意拿的!
八月結束,九月來臨,廣城三中迎來了正式開學。
習慣了僅有高三的安靜校園後,鐘與添時常覺得其他年級很吵,讓他感到很煩躁。
“好吵……”某不良目光呆滯地對著窗外的景色放空。
他左手在百無聊賴地轉著筆,右手支在課桌上,既是為了撐著沉沉的腦袋,也是為了擋一擋謝興冉喋喋不休的真題講解。
“數列這個公式一定要記下來,這是必考,”謝興冉非常認真,對著自己的課本,一邊耐心講解一邊往鐘與添的書上補筆記,“我給你打上星號了。
“紅色星星是必背、必考的重點拿分項,藍色三角符號是易錯、易混淆項;兩塊內容都需要熟記,但紅色的優先級要更高一些。”
謝興冉自顧自地說了一大段後,終於還是因為沒有回饋而疑惑抬頭了。
一看那混賬不良轉過了腦袋、明擺著不想聽的模樣,謝興冉毫不客氣,當即往那人腿上一掐——
“嘶!”
鐘與添吃痛得立馬回神,差點就要“嗷”的一聲跳起來!
“你他媽練九陰白骨爪了啊??掐人這麼痛!”
鐘與添的聲音突然拔高,引得所有在班的同學都轉頭看了過來。包括同樣在講題的陳玉青和裴天,也一同投來好奇的目光。
鐘與添嘖聲打了個手勢,示意沒事沒事、大家夥兒繼續。
“你該。”
謝興冉冷哼一聲,狠狠將書本合上。
“我口乾舌燥地在給你講課,你在乾什麼?你在走神!
“這周四五有三校聯考,年級組非常重視——我估計聯考的成績,會被用來檢驗互助計劃的成效。我們如果還想繼續當互助搭檔,你就必須要打起精神來,聯考上考個好成績!”
鐘與添揉著被掐得生疼的腿,故意道:“如果我不想呢?”
謝興冉沒料到鐘與添會這樣說——照他之前梳理的邏輯看來,鐘與添就算這個時期還沒喜歡上他,也應該是對他有好感的吧?
“你、你不想?”他表現出了一瞬的無措,雖然很快就反應過來,改口否認,“那就不想吧,我也正好省了功夫。
“我自己的作文都沒寫完,還得分出時間來、每天自習課給你講題。你不想就算了,我回——”
謝興冉越說越來氣,當場收拾課桌上的東西作勢要回班。
鐘與添急忙拉住人,稍微放軟了語氣,哄著敬愛的鄰班班長大人:“我哪有說不想?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這是一個假設句。”
鐘與添拉住謝興冉時,沒注意到謝興冉臉上轉瞬即逝的得逞笑容。
果然嘛,這家夥是對他有好感的。不然這麼著急忙慌地找補乾嘛?
那副漫不經心、淡漠無情的模樣,果然隻是演得好!
謝興冉調整了一下表情,藏住笑意後才回過身,瞪著那混賬不良罵了句:“起開。”
鐘與添不痛不癢,嬉皮笑臉地又補了句:“你真不用這麼著急。我摸底考那兩天曠課沒來,所以我的摸底考試成績為0,在年級裡排倒數第一。
“倒數第一誒,這進步空間得多大?”
謝興冉確實很擔心鐘與添的成績,主要還是怕這貨一個放飛又考倒數第一了,他們這個互助小組會被老師拆散叫停——畢竟,楊老師本就不支持他參與互助。
他猜,前一世的三中應當也推行了互助計劃?且他和鐘與添前世時就是互助搭檔。
鐘與添很可能是在接受互助的過程中,對他的好感日益擴大發散,最終嘛……喜歡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