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天氣燥熱,謝興冉本身的火氣也重。
雖說摸大腿的行為確實有他故意撩撥的意圖在內,他就是想測一測鐘與添的反應,看看這人會怎麼應對;但真到了被拍開、被嫌棄的時候,他還是會控製不住地想發作。
“我天天費這麼老大勁的,來你班上給你講題。我還沒嫌棄你班上熱呢,你倒是先——”
餘光一瞥,他察覺到了鐘與添姿勢上的彆扭,驚愣之餘拖長了尾音。
到底都是男性,他很快反應過來了鐘與添彆扭的動作是為什麼,隨即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
顯而易見,鐘與添起反應了!
就因為他剛才那看似無意、實則是有意的揉捏,鐘與添沒抵住血氣方剛的衝動,起生理反應了!
謝興冉的心中炸開了煙火,眼前倏然閃回過好些重生前的畫麵:有鐘與添表情木然、反應冷淡的,也有鐘與添眉頭緊蹙、表現出厭惡和排斥的。
他曾深陷於迷茫不解中,不是懷疑自己魅力不夠,不足以撩動鐘與添的心弦,就是質疑鐘與添的能力——是不是他那活兒真的不行?
現在謝興冉知道了,這小子哪裡是不行啊?
所有的冷淡和漠然,根本就是裝的——演的!
“你沒事吧?”
撩撥作戰大成功!謝興冉當即轉了個音調,意味深長地靠過去關心鐘與添。
“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他將話說得極其模糊。
鐘與添大抵是沒拿準他的意思,便也回答得含糊:“不需要,我的忙你幫不了。”
仔細聽,甚至帶有幾分咬牙切齒。
“怎麼會?”謝興冉興致勃勃,目不轉睛地觀著察鐘與添的一係列反應,“你是男性、我也是男性,相互幫忙有問題嗎?
“鐘與添,你——喜歡我對吧?”
愈說愈直白、愈露骨,謝興冉就差挑明問鐘與添,“你是不是也是重生者”了。
拜托,都到這地步了!
表情可以變、待人的態度可以演,但最遵守本心的生理反應可不會騙人。鐘與添的身體告訴他,他就是喜歡他!
“啊,你在說什麼?”
和預想中慌亂無措的反應不同,謝興冉挑開天窗說亮話後,鐘與添反倒更懵了。
“尖子生,能不能彆自戀?你以為你是人民幣還是美金?
“真要說喜歡,那也該由我來問吧: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興冉無語又莫名其妙:“什麼跟什麼?
“你對我起反應了,對吧?是你對我有反應在先的!你的身體都這麼誠實了,你還在狡辯什麼?”
“還不都怪你把手到處亂放,一下摸這一下捏那。”鐘與添攤手,很是無所謂地坦然承認,“不要隨便撩撥彆人,男男也授受不親;更何況,‘我們’這個年紀的人——”
鐘與添學著謝興冉的樣子,壓低音量拉長尾音。
“對著塊石頭都能硬。”
下課鈴不適時地響起,似是被鐘與添算準了一般。
鐘與添挑眉,若無其事地回過身。
“下課了尖子生,回你冷氣充足的六班去吧。”
謝興冉詫異,見鐘與添沒事人一樣地收拾東西準備放學回家後,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打算賴皮到底——死不認賬了!
“鐘與添!”
他氣不打一處來,怒瞪那不要臉的混賬玩意兒,氣呼呼地拿起桌上的課本和筆起身。
“你給我等著!”
以為能撩到鐘與添起反應就算成功的他,真是太天真了!
冷靜琢磨一下就該知道,那可是鐘與添啊!儘管現在看著是個遊手好閒、一事無成的不良少年,但這人未來能白手起家、從泥濘裡爬至雲端成就一番大事業,必然是有著特殊的才能和個性在!
比如極強的隨機應變能力,以及超乎常人想象的——厚臉皮程度!
“啊啊啊——”
晚餐之後,謝興冉再想起鐘與添的應答,還是會氣得捶床捶被子。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居然說自己對著石頭都能硬?
“那我成什麼了?——那我的追問又成什麼了!”
謝興冉必須要撤回前言:鐘與添不是木頭、也不是那活兒不行,純純就是個愛玩弄人心的混賬玩意兒!
重生前,鐘與添能憋著他們曾是同校鄰班同學的事實不說,讓他在茫然不解中徘徊了將近一年;那重生後,鐘與添自然也能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