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興冉撇了撇嘴,又話鋒一轉。
“要求高嗎,我能不能乾?”
“蛤?”鐘與添愣住,“你也缺錢?你十來秒前還說我助紂為虐、學術造假。”
謝興冉:“非得缺錢才能乾嗎。錢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啊?”
這回換鐘與添嘴角抽搐了,消化了一陣後才道:“算了,我一人乾就行,你還是彆來沾這個邊。”
謝興冉切聲。
采購完食材和零食、買齊飲品回到民宿時,已是將近七點,惦記著要在廚房大顯身手的五班幾人手忙腳亂,趕忙挑了各自需要的食材進廚房清洗處理。
今天的主廚共兩個,林羽和大喇叭陳飛俊。兩人的菜單可是提前兩天討論擬定好的,林羽要做一道椰子雞湯、一道西蘭花炒蝦球,大喇叭要做一道金湯肥牛,以及一道蠔油生菜。
兩個主廚掌鍋坐鎮,另外兩個五班的人——鐘與添和裴天,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助手,在吧台處篤篤篤地幫忙切好配菜。裴天還順勢而為,要拌個涼拌。
儘管五班在年級、在學校裡是臭名昭著、人人知曉的“差班”:成績差,班風差,學生見了躲著走,老師也不敢輕易去招惹。
但脫離了學校這個大環境、以及“學生”這個身份後,謝興冉發現五班其實個個學生都“身懷絕技”。
至少在生活技能和廚藝這塊,五班的四個人遠遠地勝過了他和陳玉青。而他們,可都是成績優異的、年級裡公認的“好學生”。
“天啊,你們都好熟練、動作好快啊!”陳玉青舉著手機在拍視頻,大概是家裡人不放心,給她布置的必做任務,“裴天,我媽媽說你刀法好好,切出來的食材比她切的好看多了。”
裴天聞言抬頭,頗為嚇人地舉起沾了幾片香菜的菜刀:“這刀太鈍了,不然我能切得更快更好。”
“好厲害,”陳玉青由衷地感慨,“我連菜刀都不知道要怎麼拿,更彆說是切菜做飯了。”
謝興冉和陳玉青同在一旁圍觀,很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他越發越覺得果然成績不能作為評判一個學生的標準,因為學生隻是一個人在學校時的身份;在學校之外,學生比起“學生”、更應該要是個“人”。
比成績、比班風、比紀律,五班可能確實不如其他,但如果能出個廚藝爭霸賽一類的比賽,謝興冉覺得五班或許能吊打所有班級。
“嘶……就沒有人來為我發聲嗎?”
鐘與添倒吸涼氣,眼睛要睜不睜的,很著急地在找什麼東西。
“媽的,你們確定要用到這麼多辣椒?——這麼能吃辣,你們到底是不是廣城人啊?
“不行了,太嗆了,我覺得我眼睛有點不太好。”
鐘與添左右手都碰了辣椒,這會眼睛又被辣得睜不開,想揉眼睛不能揉,想洗手又摸不著方向、根本看不清洗手台在哪,一整個進退兩難。
“眼睛弄到辣椒了?”謝興冉無疑是最著急的那個,急忙上去扒著鐘與添的肩膀,按著人坐下,“你先彆亂走!坐下,讓我仔細看看?”
“不行,”鐘與添迷迷糊糊,因為睜不開眼所以完全任由謝興冉擺弄,“我眼睛被辣得根本睜不開。靠……好痛,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在炒菜顛鍋的林羽百忙之餘抽出注意力,告訴謝興冉客廳裡有藥箱,裡麵應該有可以救急的眼藥水或人工淚液。
謝興冉立即三步並兩步地去拿,再加快腳步回來。回來時,鐘與添還在眨巴眼睛試圖掙紮。
“行了行了,彆費勁了,我拿人工淚液來了,”去到鐘與添跟前,謝興冉霸道地用一隻手卡住鐘與添的臉,將鐘與添的腦袋固定好,另一手拿起掰開的人工淚液,“我給你滴,你努力睜一下眼睛。”
鐘與添聽話地用力撐開兩隻眼睛,接住謝興冉滴下來的人工淚液。
有了人工淚液的滋潤清洗,灼辣的感覺舒緩了很多,鐘與添也終於能睜開眼睛了:“太折磨了……這買的什麼辣椒啊,勁兒這麼大?”
“好了嗎?”謝興冉沒撒手,卡著鐘與添麵頰的手改為輕輕捧著。
他湊得更近了一些,睜大眼睛仔細查看鐘與添的眼瞳情況。
由於受了刺激流了一點生理性眼淚的緣故,鐘與添的眼睛紅紅的,眼白上有不少紅血絲,結合表情看來像是委屈極了。
“沒那麼痛了,”大概是在意的點還在眼睛上,鐘與添居然沒有抗拒謝興冉的親密接觸,甚至還主動地將眼睛睜得更大,“不完全是因為辣椒,應該也是右眼球下麵沾到了什麼。你看看,有沒有眼睫毛一類的東西?”
謝興冉沒心思看,已然被吸進了鐘與添墨黑深邃的眼瞳裡。他盯著鐘與添的眼睛看了有四五秒鐘時間,然後——
他情不自禁地將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