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與添不說話了,半眯著眼睛看謝興冉,意為你覺得呢?
謝興冉被看得更摸不著頭腦了,隱隱地還有些崩潰:“總、總不能是我吧??
“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我嗎?——為什麼啊??”
他、謝興冉,為了鐘與添做過這麼多嘗試,甚至乎不惜主動示好到投送懷抱、親自寬衣解帶的地步了,結果——
結果鐘與添說,他要和他提離婚?
這他媽的都什麼跟什麼啊!
“唉,”鐘與添不知是第幾次歎氣了,隻是相比於之前的幾次,這次明顯多了幾分自嘲和嘲諷,“你老說我演你、騙你,但我看真正演技好的人,應該是你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遮掩了。早在結婚之前,我就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攻防互換,原本掌握在謝興冉手上的主動權,這會已完完全全地被鐘與添奪了去。
此時此刻的謝興冉,恰如彼時彼刻的鐘與添:聽不懂。
一個字都聽不懂!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謝興冉皺眉,崩潰的情緒又增添了幾分,“我從來、從來就沒想過要向你提——”
“我說,我什麼都知道了。”
鐘與添打斷謝興冉,二次強調。
“訂婚那天,我在你家商討到很晚才走。因為發現有東西漏拿了,所以我又折返回去拿。”
鐘與添當天帶著一起去的助理,早在晚飯前就被鐘與添差回去了,因而鐘與添是一個人折返的,輕悄悄的沒弄出什麼動靜。
而謝家遭遇過失勢重創後,家裡的幫傭都被遣散了,大大小小的家務活是方羨梅在做。鐘與添回去拿東西時,方羨梅還在忙著收拾餐桌、清洗碗筷,實在騰不開手,更沒顧上通知房間裡的謝氏父子一聲。
然後就……
“在我獨自找東西的過程中,我經過了書房,無意聽到了你跟老頭子之間的所有對話。”
鐘與添麵無表情,目光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冷峻。
“老頭子讓你留個心眼,和我相處的過程中注意和我保持距離;該收的好處不要客氣,該轉移的資產也千萬不要手軟。
“等到謝家危機接觸、你們的資金鏈被重新盤活後,你就跟我提出離婚,我們一刀兩斷。”
不提起這回事還好,一提了,鐘與添又難免地會感到鬱悶和無奈。
“你們要保持距離,我就跟你保持距離;你們要轉移資產,我就主動把房產地契備好了送你;你們等著好時機提離婚,我就早早地擬好了離婚協議書、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已經按著你們的要求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哪裡不滿意或不滿足的?直說吧,我改。”
鐘與添自認為自己這樣做真的非常貼心,非常有擔當了。
拜托,他可是要什麼就給什麼了誒!這還不夠好、不夠優秀嗎?
“你……”謝興冉愈發愈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你居然連離婚協議書這種東西,都早早地背著我擬好了??”
鐘與添點頭:“當然,文件就放在我書房的題字後麵。
“等你哪天有需要了,可以直接拿出來簽,我們速戰速決。”
謝興冉兩眼一抹黑:“你……
“你覺得你是在做我希望你做的事,並認為這是在為我好??”
“難道不是?”鐘與添攤手,“你自己當時跟老頭子談論的內容,不會自己都忘了吧?”
這下好了,謝興冉差點沒暈過去!
好崩潰好崩潰好崩潰……
差那麼一點。隻是那麼一點,謝興冉覺得自己就要被氣死了!
“行吧,我也承認,”謝興冉緩了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我是在訂婚日那天晚上、你離開沒多久後,跟爸爸有過這麼一段討論。
“但討論歸討論,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並不認同我爸的計劃,更從來沒想過要對你這樣做呢?”
對於這個問題,鐘與添想也不想地搖了頭:“沒有可能。
“你和你爸之間是什麼關係?是有直係血緣關係的父子。而你和我呢,又是什麼關係?”
謝興冉握拳,儘最大的努力在克製住情緒:“我們,是正兒八經、合法合規的夫夫關係。”
“婚姻關係哪裡比得過血緣關係?”鐘與添輕哼一聲,言行間透出濃濃的不信任,“如果你跟老頭子不是一夥的,那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