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鐘與添始終想不明白,也導致他一直認為謝興冉是為利而來的一點。
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緩和家裡的經濟危機,那謝興冉乾嘛要找他聯姻結婚?
“媽的,”謝興冉忍不住了,張□□了句粗,“為什麼?結婚結婚結婚,結婚的意義是什麼我就是為了什麼!
“我非得因為利或益才能跟你結婚嗎?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勢利拜金的人??”
謝興冉使出一招反問。為了反問,他不惜先為自己安上勢利拜金的名號。
這招對鐘與添非常有效,鐘與添趕緊擺手解釋:“倒也不是說你勢利拜金的意思,而是……”
鐘與添回憶了一下訂婚日當天的細節,眼睛裡轉瞬即逝地閃過幾分落寞的情緒。
“一個簡單的推理題。重生前的你並不知道我是你的鄰班同學,更不記得你跟我當互助搭檔、為我講題給我上課的經曆,因此你才會將訂婚日當成是我們初識的日子。
“這也就是說,於你而言訂婚日才見麵、認識的我,是個沒有任何往事和情誼加成的‘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在沒有利益驅使的情況下,你為什麼會出於真情實意地、想要和我結婚相愛?”
這是鐘與添的論點。
謝興冉深呼吸一口氣,向上看天,對著空白的房頂小聲地感慨了一句:“老天爺啊……”
怎麼會讓他攤上這麼比木頭還木的木頭老公啊??
說白了,這混賬東西根本不相信“人格魅力”這玩意兒,發達後看誰都像是來圖他錢的!
“重生之前,我確實忘了在三中和你的那段往事,這點是我不好;我也確實將你當成了一個此前從未接觸過的人來相處,想著從零開始了解關於你的點點滴滴。
“可這又能代表和論證什麼呢?有沒有高中時代的回憶加成,跟我是真心想跟你結婚、相愛之間,有什麼衝突嗎?”
“這……”鐘與添沒聽懂,“沒有事先了解接觸過的話,為什麼會想要和我一個陌生人結婚?”
“因為我很欣賞你、追崇你,不行嗎?”謝興冉開始拋直球,“我們怎麼就沒有事先了解接觸過了?你是商界新星、是創業奇怪、是投資鬼才,你的名聲那麼那麼響亮,你又是這麼厲害、這麼令人心服口服的一個人;我會想要了解你、親近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說到底,你喜歡的其實是我的身份標簽?”
鐘與添挑眉,似是早就料到了謝興冉會這樣說。
“那重生後你都知道了,這些身份標簽是假的——我演的。真實的我沒那麼光鮮、沒那麼引人注目,相反還招人討厭嫌棄得——”
“我不是!”謝興冉打斷鐘與添,著急地為自己解釋,“你語文真就這麼爛、閱讀理解真就不會做是不是?懂不懂什麼叫契機啊!這些是吸引我關注和了解你的契機,不是我喜歡你的點!
“——我為什麼就非得喜歡這些光鮮亮麗的標簽?果然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勢利拜金的虛假大少爺吧!”
鐘與添:“不不不,我沒這樣說。我是——”
“你閉嘴!”
謝興冉說著火氣就上來了,手往床墊上重重一拍,氣場全開。
“沒那麼光鮮、沒那麼引人注目又怎樣?我就不能在知道了你的真實麵目後,更喜歡你、對你更感興趣嗎!”
“蛤?”鐘與添更聽不懂,他感覺謝興冉說的東西已然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你、你這是什麼口味啊?”
“什麼口味?是個正常人都愛看爽文男主逆襲的口味!”
謝興冉感覺自己怎麼說、怎麼解釋,鐘與添好像都不信和不聽,情緒激動間索性雙手揪住那人的衣領,鉚足氣力地開始了全力輸出。
“我喜歡你和商圈、和爸爸周圍、和我身邊的人都不一樣,你自傲而不目中無人,你理性卻又偏執瘋狂;你能白手起家、從平地而起升為新星,你有堅信自己能在絕境中翻盤的勇氣。
“這些是我沒有的,我向往的;我喜歡得光是看到‘鐘與添’這三個字,我都心跳加速到做夢也想和你親近、與你更進一步!
“——這樣說你能明白嗎?這樣說你能理解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那些虛無的身份和標簽嗎??”
謝興冉揪著鐘與添的衣領,將人扯得更近了一些。知道的知道他在剖白,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他要乾架。
鐘與添暫時沒明白過來,眼睛憂慮地看著被謝興冉揪住的衣領:“我……”
“所以!”謝興冉不給他說話的空檔,情緒激動地繼續往下說,“我不會在得知你不良少年的身份後,對你產生嫌棄或厭惡的情緒。相反,你的經曆比我猜測中的更跌宕,你的性格比我以為的更鮮活;你所有的品質和特點,都——
“比我以為的還要更吸引我!”
最後一句話刻意地提高了音量。氣勢配合音量,足以將鐘與添說得目瞪口呆。
“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如果你還是不懂不理解,那我隻能——”
再一次深呼吸。這一次卻不是為了喘息換氣,而是為了憋足一口氣。
然後,謝興冉吻了過去。
很用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