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演技稍差一些的謝興冉明顯心虛,下意識地去看慢一步下樓的鐘與添,支支吾吾地否認道。
“沒、沒有啊,我們昨晚挺好的。啊哈哈,是你耳茬聽錯了吧?”
演技爐火純青的鐘與添瞥了謝興冉一眼,暗暗地癟了下嘴。
笨蛋尖子生,演得也太不像了吧?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好在大喇叭不是個心細的,沒往深入了想。另一個聽到了吵鬨聲的裴天,又正正好好地是個不長腦子的二愣子:“沒有嗎?
“又是罵徒有其表、又是罵混蛋死木頭的。光聽聲響,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大打出手、相互痛毆過好幾個回合了。”
謝興冉不敢再說話了,怕說多錯多,隻是就這麼乾巴巴地笑著,沒什麼說服力地反複強調著“沒有沒有”。
知道民宿裡的牆板薄,卻萬萬沒想到這麼薄——薄得連他們昨晚吵架的內容,都能被大致聽清!
好險昨夜情緒上頭要一鼓作氣時,鐘與添及時拉他刹住了車,不然……
後果真是不堪想象。
四個男生在那邊的吧台片麵包、做醬料,兩個女生則在這邊的洗手台上切配菜、用處理好的麵包片做三文治。
陳玉青心不在焉地伸長耳朵聽著,一個不注意竟在同一個三文治裡放了至少三片番茄。好在林羽眼尖注意到了,放下刀子喊了她一聲:“青青?青青!”
陳玉青如夢初醒,趕緊停住動作:“啊,怎麼了?”
“一個三文治裡,要放這麼多片番茄嗎?”林羽指了指,“這番茄不僅不甜,還酸得很,放這麼多你是真不怕被酸掉牙呀?”
“沒關係的,我、我特彆喜歡吃番茄!”陳玉青隨口編了個解釋,緩和自己方才失神的尷尬,“這個做個標記,我吃就好了。”
“那行,把做好的都擺上來吧,”林羽沒多想,將陳玉青做好的三文治放到餐碟上,簡單地擺了下盤,“走吧,端到餐桌上去。”
陳玉青嗯聲,趁著林羽不注意的空隙,偷摸著轉頭去看另一邊還在忙活的冉添二人。
其他人會相信謝興冉的解釋,陳玉青可不會。她就說嘛,這兩人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百分之兩百是在談!
吃過早餐三文治後,眾人各自回房收拾了下東西,趕在十一點左右退了民宿;在民宿就近的地鐵口前,六人原地解散。
裴天和大喇叭搭公交,林羽和陳玉青倆女生準備在外麵小逛一會兒,沒去公車站也沒進地鐵站;冉添二人好巧不巧,又成了順路的一對。
“走吧?”
看四個同學都走遠得差不多了,鐘與添便想伸手搭謝興冉的手臂。手都抬起來了,又忽然覺得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太多,怪不好意思的,隻能生硬地變換了下方向,改為插兜。
“送你回家?”
“嗯,”謝興冉注意到了鐘與添的小動作,輕笑了一聲,“行啊。要不要順勢來我家坐坐?”
心事說開後他怎麼看這人的小動作,就怎麼覺得有趣跟好玩。
鐘與添毫不猶豫:“不要。”
“嘖,”謝興冉當即收起笑臉,白眼朝天一翻,“為什麼又不要?昨晚還說自己幸運、非要跟我爭個長短呢,今天就又恢複成這張嘴臉了?”
高興不過三秒,他又想一口咬死鐘與添這臭混蛋了!
“不是,”鐘與添這次倒是很坦誠,沒再扯東扯西地裝模作樣,而是麵露難色,“你要聽實話嗎?實話就是……我有點怕。”
謝興冉沒懂:“怕?”
“我是真的怕被老頭子攆。”鐘與添摸摸後腦勺,“今時不同往日……誒不對,怎麼好像有點怪?應該說重生後不比重生前。
“就我現在這副模樣,去了你家很難不被當成小流氓、小混混攆走吧?”
鐘與添很有自知之明。
謝興冉其實覺得還好,可能重生後的這麼些日子裡,他已經看慣了鐘與添不良少年的麵貌、以及休閒隨性的穿搭了,不會覺得奇怪。
可一旦用這身穿裝扮去對比鐘與添重生前,那副西裝革履、身姿挺正的模樣,謝興冉又確實會感到濃烈的割裂以及反差。
“可能……會有一點?”謝興冉打量著鐘與添,“我媽可能會奇怪,不懂我怎麼跟不良少年玩上了。但要說攆走嘛,我覺得還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