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歡一看就是一個三好學生，而現在她跟他說，她實際上是個學渣。

“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沈意歡視線落在黑板左下角的班級排名表上，如果她沒記錯，她的同桌好像在期中考試考了一個倒數第三。

顧南州也注意到沈意歡視線注視的地方，扯了扯嘴角：“那是有原因的，你放心，我的水平教你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南州在午休的時候，就拿出沈意歡的錯題本，給她講解錯題。

“聽懂了嗎？”顧南州問道。

沈意歡搖頭。

顧南州又換了一種講法，沈意歡還是搖頭。

顧南州不解，他覺得他講得已經很通俗易懂，“你是哪裡聽不懂？”

“都不懂，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但是我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沈意歡原本以為她代替了許願者，許願者的情況可能會有所改善，現在看來她還是想多了。

“為什麼？”

“我是個早產兒，出生的時候又難產，醫生曾經說我以後可能腦部發育會較常人遲緩。”沈意歡沒有避忌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沒做錯任何事，這不是她的責任。

“對不起。”顧南州沒想到他的問題會揭開沈意歡的隱私。

沈意歡看得很開：“你不用道歉，我的問題又不是你造成的。”

該道歉的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錯過。

日子就這麼如同流水一樣流過，沈意歡轉學過來的時候，離過年也隻有兩個月。

所以她剛轉學一個多月，就到了期末考試的日子。

考試成績出來，沈意歡看著成績自己還挺滿意。

這一個多月顧南州的功夫沒有白費，最起碼有兩門課及格了，以前她都是全軍覆沒。

顧南州的成績很穩定，在排名表上穩居倒數第三。

沈意歡沒有問顧南州為什麼要藏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打開門，宋澤蘭和沈正明的笑聲就傳進沈意歡耳中，沈意歡知道他們在高興什麼，華大附中的期末成績也是今天出。

沈琳琅是第一個發現沈意歡回來的人。

“表妹，你們初中成績也是今天出吧，表妹你考得怎麼樣？”

宋澤蘭和沈正明臉上的笑容一頓。

沈意歡拿出成績單，淡定道：“還好，有兩門課及格了。”

宋澤蘭和沈正明的笑容裂開了，什麼叫兩門課及格，這叫還好嗎？他們都要不認識還好兩個字了。

沈意歡把成績單遞過去，宋澤蘭死死地盯著那一個個數字，及格的是曆史和地理，而且還是擦著及格線。

沈正明也看見這個成績，他的臉色也很難看。

沈琳琅看見宋澤蘭和沈正明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沈意歡看兩人誰也不願意接過去，表情不變：“班主任要求監護人簽字。”

宋澤蘭呼吸急促地盯著成績單，好像沒有聽到沈意歡的話，她手中用力，把沈琳琅的成績單捏出一道道褶皺。

沈正明看著宋澤蘭快要爆發的樣子，趕緊接過簽上自己的名字。

而後，拉著宋澤蘭進入臥室。

一進臥室，宋澤蘭就繃不住了。

“廢物！廢物！”宋澤蘭幾乎要咬碎牙齒，“為什麼她要活下來，她當年就該死了的！”

沈正明抱住宋澤蘭：“澤蘭，你冷靜一點。”

宋澤蘭一把推開沈正明，雙眼幾欲噴火：“我冷靜不下來，她為什麼會是我們的親生孩子，她當年為什麼不真的死了，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孩子早產，有那麼多孩子難產，為什麼就她有問題，說到底她就是一個廢物，才會連那一點磨難都撐不過去。”

沈意歡看到宋澤蘭的表情就知道她破防了。

“表妹，你彆傷心，媽媽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實在是你……”沈琳琅一臉為難。

沈意歡轉過頭一臉平靜：“你哪裡看出來我傷心了。”

沈琳琅臉上為難地表情僵住，看著沈意歡從容地把成績表放進書包裡。

沈琳琅緊盯著沈意歡，試圖尋找到她這副平靜樣子是偽裝的證據，但是她失敗了，不管怎麼看，沈意歡都沒有一點傷心的意思。

沈琳琅心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失落和憤怒，又有一種憋屈感。

她就像一個握緊拳頭，使出渾身力氣，最後卻打到一團空氣的人。

晚飯的時候，宋澤蘭依舊陰沉著一張臉。

以前宋澤蘭雖然知道沈意歡成績不好，但是大哥大嫂也不會告訴她沈意歡的分數，給她添堵，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麵這樣的衝擊，這對她來說委實太刺激了一點，以至於她現在完全裝不出她平時溫柔的樣子。

沈正明看宋澤蘭不說話，清了清嗓子：“意歡，我和你姑姑明天有點事，沒有辦法參加你的家長會。”

“哦。”沈意歡不以為意的點點頭。

家長會當天，不隻沈意歡沒有家長參加，顧南州的家長同樣沒有過來。

那兩個空位置在教室裡異常顯眼。

與此同時，宋澤蘭和沈正明打扮得體地出現在沈琳琅的家長會上。

他們一出現，就有不少人湊上去說話，向他們討教怎麼教育孩子。

宋澤蘭和沈正明見此，心中得意，也短暫地忘了昨天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