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說完燒餅窯這三個字,就有人上鉤。
“堂娘子,那燒餅窯是何物呀?”
唐春賣了個關子:“兩日後你們就知曉了。”
待這群人喝完茶離開沒多久,遠處就傳來“噔噔”的馬蹄聲,唐春伸手將輕風吹亂的秀發捋到耳根後,側身看去。
裴言澤單手扯著韁繩,他身著絳紫色勁衣,發帶同色,腰間正掛著黑色錢袋子,看起來似是誰家的公子哥。
馬兒在茶水攤前停下,裴言澤利索下馬,隨即將馬兒係在角落處,他抬眸瞥了眼唐春進後廚的身影兒,隨即喊道。
“嫂子,黑美人幫忙照看一下。”
聽到自個名字的黑美人開心的晃悠著尾巴,而裴嫂子則是愣在原地,待回過神後,就有人忍不住喊道。
“裴老二,你怎能給匹馬取這……這般名字。”
裴言澤那雙深邃的眼眸微眯,他輕輕撫摸著馬背:“怎不能,況且它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黑美人也認可的發出“噅噅 ”叫聲。
裴嫂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自家小叔子:“快去後廚把燒餅窯給弄起來。”
裴言澤慢悠悠尋個位置坐下來,不動聲色的朝裡瞅了一眼,勾了勾唇:“唐娘子,一壺熱茶。”
被點名的唐春身形微微一頓,見裴嫂子還在那招呼客人,也隻能提一壺熱茶走過去。
想著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她聲音輕柔道:“一壺茶三文錢,續熱水就多加一文。”
裴言澤臉上神情有些錯愕,裴嫂子見自家小叔子吃癟,並沒開口解圍,反而站在旁側幸災樂禍看著。
“唐娘子。”
裴言澤抬眸,笑盈盈的看著麵前神情淡淡的女子:“待會可是幫你砌燒餅窯的,這茶水錢免了吧。”
唐春也不想欠人情:“裴嫂子,這壺茶的錢我出。”
裴嫂子知曉阿春性子有時會很犟,也沒拒絕:“行。”
這會來歇腳喝茶水的行人多,唐春急忙轉身回後廚燒泡茶的熱水,等鍋中水開後,坐在外麵喝茶的裴言澤也沒了影兒。
灑落在地上的的陽光暖洋洋的,曬的外麵行人身上舒坦的不行,剛有熟人瞥見了裴言澤,便忍不住問道。
“裴二郎何時從京都回來的?”
京都那兩字不輕不重,但卻讓唐春提茶壺的手微微一頓,她極少出院子,故此並不知道村裡的那些議論,也不知裴言澤是從京都回來的。
唐春忍不住看向裴嫂子,可為何她從未提起此事?
“有些日子了。”
裴嫂子笑眯眯的回應著,扭頭卻瞧見唐春呆呆站在那,正麵露疑惑的盯著自己。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裴嫂子走上前,扯著唐春的手帶到後廚偏僻的角落,並親聲解釋道。
“阿春,嫂子是擔心你知曉這件事後,便想隨他一起去京都。”
這個他自然是指裴言澤。
唐春低垂著腦袋,瞧不清臉上神情如何。
裴嫂子繼續開口:“他隻與我說自個是在京都的貴人手底下做事,可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傷,我想他乾的事並未那麼簡單。”
說到這裡,裴嫂子紅了眼眶:“阿春,我是怕他拖累你,若去京都的路上遇見尋仇的仇家,出了什麼意外,那我還怎有臉活在這世上。”
村民們都誇裴二郎如今是人上人,在京都掙了大錢,連她都跟著過上好日子,可誰人又知,裴嫂子日日夜夜在家擔心受怕,逢年過節就跑去各個寺廟中捐香油錢,求各路的菩薩們保佑小叔子平平安安。
彆人隻看表麵的喜,可從未瞧見裡頭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