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倒是逍遙,就是他哥被徐太傅煩的夠嗆。
秦珩告假已經兩月有餘,先時徐太傅以為瑞王殿下病重還頗為擔憂。後來就時常聽宮人說瑞王殿下又去了何處玩耍,甚至有一次他倆還遙遙的走了個碰頭。瑞王殿下身手矯健,一見是他,掉頭就跑,把徐太傅氣了個倒仰,當即去秦宣帝麵前告了一狀。
秦宣帝作為包庇熊孩子的家長,很是心虛,好好安撫了徐夫子一番,並承諾讓瑞王殿下儘快回去上學。
但秦珩明顯更為難纏,他隻要一說讓他回補拙堂上課,秦珩就捂著心口往地上一出溜,徐皇後還幫著打掩護,簡直氣的他簡直七竅生煙。
這一日,秦宣帝去補拙堂看小皇子們上課,又被徐太傅追問瑞王殿下到底何時痊愈,看著自己白發蒼蒼的老師,秦宣帝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等哄走了執拗的老太傅,秦宣帝惡向膽邊生,老子都是皇帝了,憑什麼還要受這夾板氣?!
他當即擺駕去了福餘殿。
還未進門,就聽見那個小混蛋精神百倍的叫好聲,硬生生的將秦宣帝頭上的火苗又拔高了三丈。
秦宣帝氣勢洶洶的走進門去,就看見徐皇後正在舞劍,劍意淩厲鋒銳,一柄三四十斤重的闊劍,在她手裡卻似輕如鴻羽,哪怕身上穿著還穿著繁複的宮裝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反倒是讓劍風帶的衣帶飄飄,仿佛神仙中人。
秦宣帝一時竟看住了,直到秦珩的叫好聲將他驚醒。他冷哼一聲,老子在外麵累死累活,這臭小子倒是在這看老子媳婦舞劍,還有沒有天理?!
徐皇後舞劍閉,將闊劍交給她身邊的女官,一回頭看見了滿臉酸溜溜的秦宣帝,她不禁迎了上去,笑道:“陛下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前麵都處理完了?”
秦宣帝伸手握住媳婦伸過來的手,心裡舒服了一點,但聽見徐皇後的話,他哼了一聲,暼著那個小混蛋說道:“我沒那個清閒命,活還沒乾完就讓徐太傅追著問,咱們家那個冤孽病到底什麼時候能好?!”
秦珩一聽又想往地上躺,秦宣帝腦門上青筋啪的一聲就斷了,他爆聲喝道:“你敢躺!看老子不給你扒光了扔勤政殿門口去!”
秦珩猶豫了一下,到底要臉,勉勉強強的站直了。
徐皇後見秦宣帝氣狠了便摸了摸秦宣帝的後背,順毛道:“正要和你說呢,阿珩剛才還說了,他身子大好了,過幾日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秦宣帝斜眼看了看秦珩,“真的?”
秦珩當然不想去,但他看徐皇後對他打了個眼色,到底沒敢說不去,點頭道:“嗯,過幾日就去了。”
秦宣帝心氣終於順了一點,“這還罷了,你去了也老實一點,不要老想著法的氣徐太傅,他也不容易。”
徐皇後也在心裡歎了口氣,心想可不是嘛,徐太傅連著教了你們倆棒槌,真是難為他了。
秦珩卻是滿肚子不服,“怎麼叫我氣他了?”
秦宣帝火氣又蹭蹭的往上冒,“你···往徐太傅的硯台裡加蚯蚓的是你吧?趁徐太傅睡覺給他頭發編小辮的是你吧?剪他胡子的還是你吧?你乾的壞事還要我一件一件給你數嗎?”
徐皇後繼續順毛,“阿珩那時候不是還小嗎?現在肯定不會了。”
秦珩梗著脖子不服,“他整天嘮叨我,還不準我反擊啦?”
秦宣帝當即就要挽袖子揍人,“你不認真讀書還有理啦!看我不揍你這個小兔崽子!”
秦珩也不是呆在原地傻挨揍的性子,他撒腿就和他哥在屋裡繞起了圈子,一邊躲還一邊胡咧咧,“我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啊?那些酸書生讀書是為了讓你給他們個官當當,我都是你弟弟了,我要當官要什麼差事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秦宣帝一抓沒抓到這個臭小子,又聽他大放厥詞,簡直更生氣了,他順手撈了一個玉如意指著秦珩道:“臭小子,彆讓老子抓到你,否則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秦珩才不怕他哥這個紙老虎,“咋滴?我還說錯啦?我生就這個頂級紈絝的命,躺吃躺喝也能舒舒服服的過這一輩子,乾嗎還要過得那麼辛苦?!”
秦宣帝怒極反笑,“世間紈絝還有等級不成?”
秦珩得意洋洋的晃晃腦袋,“當然啦,家裡隻經商的巨富,是最低等的紈絝。家裡做官的就是再高一等,家裡要是有爵位的就是第三等,要是齊王叔家的那就是第二等,像我這樣的,那才叫第一等。”
聽了他這番高論,秦宣帝當下糟心的不行,他也不和秦珩繞什麼圈圈了,幾個騰挪間就抓到了小混蛋,拎著就出了門。
補拙堂裡,徐太傅正捋著新長出的胡子,喝著茶,十分享受的聽著小童子搖頭晃腦的背書。
突然補拙堂門口傳來一陣喧鬨聲,其中一個聲音讓他腦門上的青筋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
隻聽那個聲音嚷嚷道:“我不去!啊!壞大哥!前兩天還保證要我長命百歲的!要我讀書我今天就要愁死了!”
秦宣帝簡直要氣死!他有子孫十二人,沒有一個像秦珩這麼難搞。最氣人的是,滿朝的文武大臣家裡也沒聽說有這樣的孽障,他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什麼債,這輩子要受這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