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烏刃卻忽然停下了步伐。……(1 / 2)

簡令 DawnBacheler 3559 字 11個月前

烏刃右手持刀,左手扶著像麻袋一般扛在肩上的女人,腳下借力疾踏兩三下,眼看就要衝出會場。

“不能讓他走!”先前站在圓台旁的人喝道,“讓他跑了,到時候第八刃使怪罪下來,在場的一個人都跑不脫!”

第八刃使?崔曉暗自思索,九刃教麾下設有九刃使,自一到九共九位。聽這意思,莫非這鬼市與九刃教還有什麼聯係?

再一看那些忽然冒出的人,聽了這話都表情凝重,動作也都越發利索,像是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八刃使在事後追責。

看得出這些人武功也都不弱,步伐紮實,招式利落。但烏刃下殺手時,動作、速度,與先前在路旁旅舍與崔曉玩鬨般的打鬥完全不同。僅過五步,刀光連閃,十來個好手已頭身分離,落在了地上,圓台旁那人的毒鏢也儘數插在了他自己身上,沒了氣息。

幾息間已殺十餘人,沒有任何一刀多餘。

烏刃卻忽然停下了步伐。

因為趙平擋在了門前。

“小友所托。”蕭九華也懶懶地笑道,目光隻盯他肩上女子,“得罪了,這位……兄台。”

蕭九華拔了劍。

他的劍招就如同他的步法一般,看起來動勢小而不快,卻將烏刃的單刀下下封在周身。那柄劍雖短厚卻無鋒,二十來招走下,刀竟已出豁口;再一下,氣勁竟將烏刃右手纏繞的黑色布條一並劃破。雖是如此,烏刃卻仍不肯放開左手,抽出另一把刀。

崔曉正仔細注意戰局,不知不覺間已有汗珠自額頭滾落。

布條被割破,烏刃的手便露了出來。那是一雙筋肉飽滿、寬而有力的手,其上布滿了縱橫交錯、層層疊疊的舊疤痕,在蒼白膚色上顯得尤其紮眼。

李惟清毫無內力在身,卻因而更覺寒意徒增,此刻不便深想,因為崔曉向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他不由得輕歎,幾步上前,挽袖對張棋略做查看。

“不妥。”他說道,“這位小兄弟眼珠被剜,其中有硬物殘留,需要取出後以桑白皮為線縫合。我帶有眠藥,可暫麻傷口,以做止痛用,可其餘事情怕是要去清水鎮處理。這鬼市一無正經藥鋪二無……”

“我帶你上去!”張弘韌的注意力已經全在張棋身上,還未聽李惟清嘮叨完便道,“走,阿兄,先帶張棋上去。這番騷亂下來,難保不會有上麵的大人物被驚動,我事後再向你好好賠罪。”

趙平也對崔曉說:“崔曉,先帶你師兄去清水鎮,且等我半日,若未去找你們,就先啟程去清燁山莊。”

張棋已叫張弘韌點了穴,昏睡在張洪堅的臂彎之中。

崔曉眉頭緊皺,他起初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救出張棋時會是如此情況。一時有些惱於男孩兒被施以狠辣手法,一時又不知該將這怒意朝向誰——烏刃嗎?可如果是他下的手,又何必將男孩兒扔給他們?

因而他一時有些自責,隻怪自己功夫不濟,沒能再早一步。

他一手拿劍,一手扯著李惟清,便同張洪堅張弘韌兩兄弟一並出了拍賣會場的破樓。出乎意料的順利,雖有人對他們這幾個行色匆匆的人注目而視,卻並沒人上前阻攔,人們仍未停下手中的事,幾乎當他們這幾人不存在一般。

一路急奔至外市,李惟清人生第一次被如此扯著奔跑。

他本覺得自己的腳幾乎挨不上幾次地、隻能大口喘著粗氣,被帶著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段路已是不易,卻沒想到眼前忽地橫穿出一輛推車。崔曉這下便不止扯他胳膊了,手上一鬆,還未等撞上,便又是一抬、一送、一接,李惟清隻覺眼前天旋地轉,便已越過推車。

崔曉自己一躍而過,他也覺察李惟清上氣不接下氣,腳步虛浮無力,顯是將要再跑不下去。按理來說李惟清怎樣也是個已及冠的成年男人,體格雖比習武之人弱,卻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般反應。可他也不能像傳奇誌事中寫的一般,將一身內力分些給他師兄,來挨過這段路。且先不說李惟清全然不通武藝,便是會些淺薄功法,誰知他的經脈如何,能不能承受忽然注入的內力?

倘若做不好,可就不止是害他師兄了。

因而他隻能像先前施展輕功時一般,閉緊了嘴巴,手上提勁兒,好多分來些李惟清的負擔。畢竟向上的階梯幾乎就在眼前——

隻一晃眼,張弘韌便與一道黑影一同向後摔落,張弘韌的手指正捏住向他襲來的那人雙手,用力至指腹發白,隻覺這手如鐵一般,堅硬而有力。他表麵用掌,實則使的是指間刃,因而隻覺此人甚強,卻瞧不出功法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