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好自己對崔曉來說問題不大,但再加上李惟清,崔曉就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貫注。
李惟清正在思考。
他在想,九刃教與清燁山莊是否暗中有更多的牽連,才會令晏儀蕭連清燁山莊如此大批的人手被九刃教偽裝替換都不知曉?
今晨早些時候,江儀為了他與佳貝柯一輝的計劃將清燁山莊中的大部分人支出莊外,恰正給了九刃教替換人員的時機,晏儀蕭又因百馨坊的事情心神不寧,未曾注意莊內一些微小變化。
李惟清顯然不可能會知道這些。
蕭楓看著李惟清的方向,一時未再發聲。
鐘慕向蕭楓問道:“你要把簡令給我?”
目前在鐘慕眼中,鐘魚隻是簡令罷了。蕭楓顯然對鐘慕這樣稱呼鐘魚適應良好,半點也未磕絆,卻道:“非也。”
雨兒接著分外扭捏地說道:“捉住他們可也不容易,鐘慕姐姐莫要肖想了,這是教主送予他的禮物。”
她伸出食指,直直點向李惟清。
為什麼九刃教教主要送予李惟清禮物?
崔曉一時怔住。
地上本趴著的驅蟲無聲趁此空隙已自己解開了繩子,他未管身旁庚惜卿與鐘魚的死活,三兩下自己退至角落,方才空出手將嘴裡布條拿下,呸呸兩聲,甚是嫌棄。
庚惜卿也是麵部朝下的趴在地上,側著腦袋與驅蟲無聲對視一眼,又趴了回去。庚惜卿身上的服飾已不再是清燁山莊中的侍女服飾,換了一身更適合行動的短打,十分乾練,想來身上也並非全無利器,可她但此刻似乎並無脫困打算。
李惟清忽然間不能再放鬆下去,他壓根不認識九刃教的教主,對方卻在此刻忽然令人將鐘魚捉了,送到麵前,就算是他也著實有些摸不清狀況。隻是還未等他開口詢問,鐘慕便道:“這不成,我來清燁山莊就是為了碎掉這塊簡令。”
雨兒大大地歎了一口氣,依然不看鐘慕,隻向她的方向拱了拱手,嬌滴滴道:“鐘慕姐姐,高抬貴手,你若隻是要與桓溫佘作對,日後還有的是機會。”
鐘慕不是善罷甘休的人,雖然她的腦袋被毒攪得亂七八糟,但執拗的本性一直從一而終,尚未改過。可是這下子,鐘慕卻忽然笑了,她竟然道:“好吧,李容,簡令你拿去治病,告訴桓溫佘,還有下次。”
她是對李惟清說話,卻管他叫做李容。
崔曉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怪異,看向李惟清的目光頗有些惴惴不安。
李惟清為什麼還有另一個名字?
“誒呀,你不知道?”鐘慕瞧著,當真驚訝,抬手掩唇,“安王李容的名頭應該也不小,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安王李容?他不是早已宣布死訊,近一兩個月便將要下葬了嗎?
李惟清顯也未想到鐘慕會在此刻將此事一語道破,因而一時怔愣,他目光一掃這屋內的諸人,看出鄭南晏儀蕭二人沒有表露出什麼驚訝。
鄭南與晏儀蕭同他有過一麵之緣,認出他是何人並不奇怪。而崔曉的震驚與懷疑都寫在臉上,把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雖是如此,這懷疑卻顯然是衝著鐘慕去的,他實際上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師兄有沒有什麼其它身份。
即便如此,話也不能一句不說。
李惟清苦笑。
他隻得簡短道:“抱歉,崔曉,日後再說此事。”
李惟清便如此承認了。
鐘慕卻道:“有什麼不可說的?我替你說,無非是仇崆鼓動了你新登基的五兄殺你以絕後患,桓溫佘借機用假毒酒幫你假死出逃,是也不是?”
“不完全是。”李惟清道。
恰巧屋內一時安靜,他便又接著說下去:“我並不認識九刃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