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慢悠悠抬起眼皮,朝著不遠處一臉得意的闊少爺努努嘴:“賣給他了。”
齊榛?韓佑安頓時垮下臉來,太師之子居然與人搶策論?他娘的擺明了欺負人啊!騰騰的怒火還未及竄到腦門,直講已然背著手邁進了課堂,喧嘩轉眼化作沉寂,眾人噤聲一臉老實依次上交策論。
“先生,悅之不慎將作業遺忘在家中,明日、明日再交可否?”韓佑安瞅著直講手中細長的竹板子心虛商量。
“挨著案幾趴下!”直講麵無表情揚起手中竹板子,頑劣的學生自該受些教訓,吃一塹方能長一智!
韓佑安咬牙趴到案幾邊,眾目睽睽下受罰不禁羞紅了臉,各路同窗掩嘴訕笑指指點點,未及豎耳聽聲屁股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竹板子實打實揮上臀肉,啪啪的聲響夾雜著竊笑一下一下如扇上了自己耳光,韓佑安咬著牙悶聲吞下疼痛,眼裡恨恨映出齊榛得意洋洋的笑容,他娘的,你給老子等著!
十下板子打到雙腿站立不穩,韓佑安紅著眼睛扶牆根往外邁步,遠遠看見田中清一的背影即刻轉身,這副狼狽,怎能讓好友見到……丟人!
趴臥在床上失了用膳的胃口,韓佑安扯開嗓門趕走一個又一個上前伺候的家奴,橫行的八隻腳直到祝裕儒推門進屋才識相收回,憋著嘴訕訕彆過腦袋一聲不吭。
“又怎麼了?”祝裕儒挨著床沿輕輕坐下,看著小家夥趴臥的彆扭姿勢皺起眉頭。
“困,睡覺。”韓佑安死鴨子嘴硬不肯說實話。
不老實!祝裕儒瞥過小家夥彆扭的後背視線落到那皺巴巴的袍衫下擺,不多想掀開下擺便扒起了他褲子,直把韓佑安嚇得不輕。
“你你你做什麼!”韓佑安嘶嘶抽著冷氣扭頭掙紮,卻還是被褪下一半褲子,小巧渾圓的屁股光溜溜暴露在空氣裡,羞恥心臊得他臉紅到脖子根。
“怎麼回事?”即便顏色算不得深,祝裕儒還是發現了小家夥細嫩臀瓣上的絲絲紅印,被人打了?好大的膽子!
“先生罰的,沒、沒寫策論……”韓佑安老實交代來龍去脈,褲子都被扒了,哪敢再狡辯了事……
“啪”的一聲輕輕抽上小家夥屁股,祝裕儒苦笑不得佯裝生氣:“活該!”
“疼疼疼!……”韓佑安扭曲著小臉痛到直嚷嚷,眼裡含著淚花發脾氣,“誰叫你官大不過太師!”
胡扯什麼呢!祝裕儒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改彈上小家夥腦門:“你不是一直告我狀麼?再升一級你可得去告禦狀了!”
哼!韓佑安氣鼓鼓彆過腦袋,顧不上光溜溜暴露在外的屁股兀自生悶氣,心底莫名其妙升起股恨夫不成龍的怒意來,害老子被人欺負打板子!嫁個屁!
吩咐下人取來散瘀藥膏,祝裕儒俯下身子細心幫小家夥上藥,清涼的觸感瞬間緩解疼痛,火辣辣的不適壓製下不少,韓佑安哼哼著閉上眼睛,努起小嘴指揮身後人。
“上麵揉揉,還是疼……”
“這邊?力道過重說一聲……”
“恩……舒服……右邊還要揉揉……”
祝裕儒嘴角一抹抑製不住的笑意,堂堂正二品左都禦史,關上房門竟然美滋滋幫小妾揉屁股!祝裕儒啊祝裕儒,你可真是栽得不輕!
六篇策論補上,氣息還未喘勻便迎來了月考,這國子監真真不是自己能摸魚打混的地,韓佑安抱著本書臨陣磨槍,惴惴不安巴望著手裡的活計又快又光。
平日也未見那些國公子弟勤力到哪去,怎得臉上都是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韓佑安抹著冷汗偷瞄旁人,卻見一個個都是揚眉吐氣高談闊論,不禁心虛更甚,胸無點墨,考不出來難不成又得挨板子?
扭頭瞥視齊榛,不意外的氣定神閒,點點的細微動作卻引起了韓佑安注意,隻見他不時撥動麵前的硯台,蟒皮底座似有意遮掩著什麼東西,直把韓佑安的好奇心挑到了嗓子眼……
神神秘秘做什麼呢?韓佑安伸長脖子看究竟,大大的眼睛硬是眯成了一條縫,硯台下隱約似開了個小口,小口裡隱約塞著什麼東西……難不成……是夾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