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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輕盈,仿佛回到十七八歲時一般靈巧輕鬆,習慣了自己那一身老骨頭的程堯英還有些不適應。
他緩緩睜眼,麵對一片虛無,與一個意料之中的熟悉身影。
“司命,好久不見。”
司命臉上卻沒有與他重逢的喜悅,倒是有些愧疚?
程堯英好奇,主動詢問。
或者說是在逼問。
司命苦著臉嚎起來:“我對不起你倆!帝君他知道你有過更早去找帝子的想法,為了避免你感性超越理性,要求我們直接等你的身體長到十八歲了,再放你的神魂過去!”
“那我要當十八年傻子?”
程堯英滿腦子問號。
到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活了那麼大歲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
不就是一過去直接重返十八歲,然後彆人驚奇地叫兩句“傻子不傻了”嗎?
對不起,這場麵他這個老人家著實沒見過。
司命支支吾吾:“其實……也不是啦。”
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反正自己這嘴也捂不住,索性一次性全說出來算了。
本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司命閉著眼睛開口:“帝君覺得你學那個計算機很有意思,所以他借鑒了一下,讓你的身體前十八年照著既定的程序生活!”
程堯英啞然。
行叭。
隻要不當傻子問題就不見得會太大。
程堯英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後催促著司命快點把自己送過去:“我現在能走嗎?你直接把我扔到十八歲的時候可以吧。”
司命點頭,在確認他做好準備後,伸出手又是大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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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原八年五月初六,帝誕辰。
皇宮之內,金殿之上,君臣同樂。
“陛下!老臣再敬您一杯!”
靳飛遙睜眼,就麵對上一張蒼老且諂媚的笑臉。
根據腦海裡從記憶中翻找出來的信息,他明確了眼前這位“老臣”的身份。
他舉杯遙遙一敬:“舅舅多禮了,該是侄兒來敬你才是。”
是了,眼前這位老臣可不是什麼正經臣子,不過是一個被枕頭風吹出來的外戚,卻在朝堂上領了個吏部尚書的位置。
能力不大,官還不小。
難怪這個國家要走向滅亡了。
整個朝堂上下,大大小小有品級的官員幾百號人,可真正有能力的,卻寥寥無幾。
不到五分之一的數量,還要受其他黨派官員的排擠。
能在他家雲相手裡再撐兩年,怕是都夠嗆。
對了,改把雲相給調回來了。
要是自己能早來兩年,也不至於被程序把雲相給調到邊疆,平白蹉跎與愛人蜜裡調油的大好時光。
就算不在意情愛小事,這朝廷上連個從一品的官都沒有可不行。
最大的官也就是自己麵前這堆諂媚的二品尚書。
等雲相回京上任,這群家夥絕對要第一時間被換掉!
靳飛遙想著,扔下手裡喝了一半的酒杯就離開了這場糟亂的宴席。
回寢宮的路上,還不忘叫身邊的內侍再往金殿去一趟,通知那些喝得爛醉的官老爺們,明後兩日不必上朝。
自己則是一回到寢宮,就找了總管派人將剛書寫的密信送了出去。
送往邊疆,急詔雲相雲弈辰回京。
再不回來的話,他家小皇帝可能就要罷工跑路啦!
這麼個破爛朝堂,誰愛要誰要去!
當然,如果雲相能早點回來的話,他這個還沒及冠的小皇帝,也還是希望能肅清一下朝堂,拯救在水火中掙紮的黎民百姓的。
將信交出去,總管又回來準備伺候陛下歇息。
“陛下,今日可需要傳喚哪位娘娘?”
靳飛遙正感歎著,雖然朝堂上的正經官員沒幾個有用,但自己手下這一堆內監卻還算有能力,說不定還能在他改改規矩後去撐一撐場麵。
冷不丁聽見總管的話,愣了一瞬。
對啊,我現在是個皇帝。
是一個十歲登基,在位八年,雖然還有兩年才及冠,但是已經有了宮妃的皇帝。
我不會已經不乾淨了吧!
靳飛遙趕緊翻閱自己腦海裡的相關線索。
還好還好,以前的程序都是把人叫過來講故事玩的。
但是既然自己來了,還是不去折騰那些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們了吧。
於是他揮了揮手,示意總管不必安排:“今後就免了吧,我現下隻想早些歇息。”
隨後在一眾宮人的服侍下,換掉自己那身滿是酒氣的臟衣,沐浴淨身後躺入鬆軟的床鋪。
嗯……
床是挺軟的,就是枕頭硬了點。
於是他又將大總管叫回來,讓他把床上的玉枕拿走,換成床邊軟榻上的棉枕。
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夜,靳飛遙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