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自己手下的大臣,似乎還……(1 / 2)

次日晨起,依舊存留在腦海裡的習慣使靳飛遙下意識摸向左手無名指。

不僅沒摸到熟悉的物件,反而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滑嫩觸感。

驟然驚醒後,麵對著滿屋子的金堆玉砌,以及手邊絲滑柔軟的綾羅綢緞,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啦。

啊對,我現在是個皇帝了。

不再是那個在實驗室裡勞累了半生的老頭子。

這樣想著,他從胸口長舒一口氣,又重新躺了回去。

可惜正因為他現在是個皇帝,所以能不能繼續躺下去,也不是他自己能說了算的。

腦袋剛剛重新接觸枕頭,便有一堆宮人捧著洗漱用品,在大總管的帶領下從屏風外繞了進來。

大總管來到靳飛遙床邊,帶著他們彎腰跪下:“陛下,是時候該起身了!”

靳飛遙嘟著嘴翻身不理。

都不用上朝聽政議事,乾嘛還要早起?

要知道,睡懶覺的快樂感覺,他這個老頭子已經很多年沒體驗過了。

畢竟老了之後覺少,就是想睡也睡不著。

更何況身邊少了個人後,每次睡覺對自己也算是一種折磨。

儘職儘責的大總管,並不會因為一丁點的小挫折而放棄,於是他繼續喊著,並一句句提高音量。

在他身後,那些宮人們無論男女,也跟著喊了起來。

這下可好,就是靳飛遙再怎麼想賴下去,瞌睡蟲也被他們給嚇跑了。

他無法,隻能乖乖起來。

趁著他們伺候自己梳洗打扮,靳飛遙又把自己腦海裡沒捋完的記憶拉出來過了一遍。

他就不信了,自己找不出沒法賴床的原因!

還真有!

而這原因,竟也恰好與他宮裡的一眾內監有關。

本朝自開國以來,到靳飛遙手裡前曾有八位帝王,除卻前三位政治才能出眾,將國家推至空前未有的興盛局麵外,其餘五位可就不怎麼樣了。

兩人驕奢,一人淫逸,另有一位守成與一位思變。

思變這位,恰好就是靳飛遙的父親。

他上位後,麵對自己的父親留下的爛攤子,曾接受朝臣建議,實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以肅清上下。

隻可惜,這些改革過於利民,傷害了貴族世家的利益。

於是在生了一場難以啟齒的大病後,留下初見成效的新政,就這麼把權利交到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手裡。

可憐十歲稚兒初喪父,就不得不頂上象征地位的十二旒冕,在匆匆的祭天儀式後,便坐上了那個令人趨之若鶩的寶座。

幼帝無法獨自掌權,其母與之共治。

後麵的發展自然也能預見了。

出身世家大族的太後憑借自己手上的一半皇權,將刀劍對準了極力推行新政的官員們。

世家大族們又不希望仇人死得太輕鬆,索性將人送進宮裡做了內監,好好磨一磨他們所謂的“文人風骨”。

隻是他們沒想到,這些有識之士雖然受辱,卻並未放棄追求自己的理想。

反倒是叫他們發現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先帝在位六年之久,新政推行卻不足兩年,其中自然有統治者心存顧慮、不願放手一搏的原因存在。

當然,也是因為他不願意深入了解新政。

如今這群新政的創立者來到了宮內,朝夕侍奉幼帝,反倒能讓幼帝更多地信任他們。

你們這些外戚能靠枕頭風獲利,難道我們便吹不得嗎?

隻要能使百姓安樂,舍了這身傲骨又如何!

於是乎,可憐的幼帝平日裡除了早起當吉祥物,回了寢宮還得被這群當過官的內監,教導帝王心術。

既要上班,還要上課。

實在可憐。

想到了這裡,靳飛遙不禁有些感謝司命口中那位脾氣應該不大好的帝君,感謝他讓程序替自己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然後看著自己麵前一堆模樣精致的早點,開心地拿起手邊的玉箸。

吃飽喝足後,困意再次翻湧襲來,靳飛遙就打算去軟榻上小憩,卻被他親愛的大總管攔住。

“陛下,您該去批閱奏折了。”

細細的皺紋爬上他的眼角,配上他曾經飽讀詩書的風雅氣質,倒是讓靳飛遙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導師。

麵對這個命途多舛的老人,他嘴裡實在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隻是有些疑惑:“可是福伯,我今日不是罷朝了嗎?”

又沒上朝,哪兒來的文書奏章需要批閱的。

說到底,靳飛遙還是吃了前世記憶的虧,把曾經看過的影視劇的劇情當了真。

大總管福公公聞言,眉頭緊鎖,看向他的眼裡仿佛寫著“朽木”二字。

“罷朝隻是無需與大臣廷議,可不代表下官們進獻的文書也能不看啊!更何況,前兩日送來的您就未曾翻閱!”

啊這……

靳飛遙的大腦飛速旋轉,終於翻找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