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換了個世界也有ddl要趕?
當皇帝可真麻煩。
聽說雲相在邊境領兵抗敵,要不等他回來逼他起義一波?
唔……好像這樣也挺帶感。
思緒持續跑偏的靳飛遙,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福公公給引到了偏殿的書案前。
鼻尖若隱若現的墨香將他拉回來,眼前堆疊成一人高的文書卻讓他忍不住後退。
好家夥,自己手下的大臣,似乎還挺負責?
那也不對啊,一群世家恩蔭出來的酒囊飯袋,能負責到哪裡去?
負責把老百姓的錢撈到自己兜裡?
靳飛遙嗤笑一聲,拿起最上麵的一本便坐下翻開來看。
這一本看著厚實,其實也就薄薄一張紙,隻不過被左右折疊起來,又加上了厚實的書衣。
展開後乍一看,洋洋灑灑一長篇。
可靳飛遙細看下來,提取出來的中心點卻寥寥四字——“陛下安好?”
確實負責,至少在拍上位者馬屁這方麵,能把簡單一個問好給寫出八百字作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靳飛遙連朱批都懶得落下,將這本折子疊好,扔到了腳邊。
他倒要看看,這一摞折子裡,有多少是這樣的廢話。
手邊的折子逐漸減少,腳邊卻越堆越高。
勞累半上午,將所有折子看完後,靳飛遙忍不住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嘴裡喃喃道:“吃棗藥丸。”
福公公豎起耳朵聽清了,腦子卻迷糊起來。
藥丸?陛下沒病沒災的,做什麼要吃那苦了吧唧的玩意兒?
還是說這棗藥丸,味道與蜜棗一般香甜,即便是陛下也樂意多吃兩顆。
若真是如此,以後倒也用不著費勁勸著陛下了。
福公公思緒轉過幾圈,走到門邊吩咐人去太醫院問上一問,又讓人去膳房取點心過來。
“陛下可累著了,不如嘗嘗膳房新研製的小點?”
事實上,在福公公蹲著點心進門時,靳飛遙就已經聞見了一股誘人的油香,隻是實在太累才沒能睜眼。
這會兒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又確實覺得饞,那當然就用不著繼續矯情了。
忽略掉福公公遞來的玉著,徑直伸手拿起一個外皮被炸得金黃酥脆的小饅頭放進嘴裡。
一咬開才發現,這哪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小饅頭啊!
分明就是一個銀絲卷!
外邊一層是炸徹底了,咬下去就哢滋作響,還有一股不知哪兒來的奇妙香氣,裡邊的“銀絲”卻還是蒸出來時的模樣,蓬鬆暄軟著呢!
靳飛遙忍不住眯眼點頭。
吃了一個後,覺得自己今天的勞累被犒賞夠了,靳飛遙才想起來自己還要說正事。
於是那示意福公公將點心碟子放下,手上就拿起了第二個。
但他畢竟還有事要吩咐,就沒急著放嘴裡。
“福公公,你一會兒派人出去傳個口諭,讓工部侍郎裡那個陳孟和翰林院的編修孫吉,下午來偏殿見我。”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手裡拿著的塞進了嘴。
該說不說,給皇帝做飯果然夠細致用心。
這一盤點心,比正常的銀絲卷小了許多,但正好可以一口一個,還能正正好把外麵一層炸透!
靳飛遙眯著眼睛笑起來,自然沒看見福公公額上冒出的冷汗,與他嚴重的惶恐不安。
方才陛下批閱文書時,他就在陛下身後站著,自然知道他放在腳邊那一堆都沒得到任何朱批。
唯二得到朱批,並被放在桌案上的,正是方才被陛下點明的兩人呈上來的。
工部陳孟的文書,是關於新式農具的推廣困難問題,希望陛下可以撥款給予願意嘗試新農具的農夫補助,同時還在末尾提到了過些時日,南方的雨季即將來臨,屆時恐有水患發生,希望陛下派人去築堤防患。
如果說陳孟的折子,是他的職責所在,那麼翰林院孫吉的,就有些不務正業了。
分明是修繕文書的官員,卻操心起了遠在邊境的雲相,甚至還大逆不道地提起了先帝時曾施行過的新政。
最讓福公公擔心的是,這二人恰好是他當年好友的得意門生。
而他那位好友,也曾官至正三品,算是新政的主流人物之一,卻因性子過於剛直,連進宮做內監的機會都沒等來。
因著好友的關係,他索性叫了跟著自己一起進來的學生,讓他去通知的時候,順便提點兩句。
實在是不願意見到,他那群老友拚了一身血肉保下的希望苗子,也這麼去了。
他再怎麼了解皇帝的脾性,這次也不明白陛下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了。
至於收到信後的兩個孩子會怎麼做,他這個老家夥也管不了了。
但願陛下還是個好孩子,還記得自己曾經的教導吧。
“福公公!我明日可以出宮玩一會兒嗎?”小皇帝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來殿門口,在他身後笑著問起來。
福公公趕緊收拾情緒,掩下自己心頭的不安與忐忑。
恭恭敬敬地回話:“自然可以。”
明日當值的禁軍小夥兒們又有得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