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神識在至和峰上掃過一圈後無果,隻好默默擴大搜索範圍。
最終鎖定在掌門的身邊。
“這小子,是去‘衣錦還鄉’了?”
阮楸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完全不會出現褶皺的衣服。
這一次出行,倒是用不上禦劍了。
他隨手攬過一朵雲彩,盤腿坐在上邊,晃晃悠悠地飛向沉關門足以容納所有門人的廣場。
這處廣場是一片懸空的平地,是阮楸堯的師父還未飛升時移山造海的產物之一。
也是沉關門作為飛問界仙修第一派的實力象征。
“環兒。”
被掌門強行拽過來坐在高台上代師收徒的宇文環驚喜地轉頭:“師父!”
已經驅散雲彩的阮楸堯緩緩落下,無視下邊廣場上傳來的陣陣驚呼,也無視了身旁榮祺昭驚訝的目光。
他隻是麵向宇文環一人:“你不在至和峰潛心修煉,來這裡做什麼?”
宇文環張張嘴,卻擔心自己拿捏不住說話的分寸,隻好咽下所有委屈,又將嘴給緊緊閉上了。
“既然環兒不說,那便由你來為本尊解釋。”阮楸堯看向額頭上滿是冷汗的榮祺昭。
榮祺昭戰戰兢兢,也顧不上自己還在一群新弟子麵前了,猛地彎折膝蓋,重重地跪倒在阮楸堯麵前。
他俯下身子就不敢再抬頭:“回尊者的話,小子、小子隻是……”
“這是今年新來的弟子?”阮楸堯打斷他的話:“你準備讓我徒弟收徒?”
這句話讓榮祺昭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他還有辯解的機會。
這個驚喜的發現刺激著他的大腦飛速運轉,還來不及再多想就脫口而出:“正是!”
“環師祖當初還在小子門下時,小子便已經在給他物色人選,正巧這次新來的弟子中有幾人天資上佳,便帶環師祖前來見上一麵,看能否成就一段師徒緣分。”
“小子也是無意耽誤環師祖修行,隻是……”
阮楸堯再次打斷他的話:“給環兒收徒?”
“正是!”
因為心虛而不敢抬頭的榮祺昭,自然沒有看見他臉上駭人的冷冽。
如果他敢壯著膽子抬頭看哪怕一眼,都絕對不敢再繼續這樣胡言亂語下去。
阮楸堯終於還是被氣得笑出了聲,榮祺昭也終於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
他開始後悔了,可再怎麼說也已經晚了。
沒人看清阮楸堯到底是怎麼出手的,隻知道一陣罡風刮過,原本該高高在上的榮祺昭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鬢發淩亂不說,嘴角還溢出一絲血跡。
當然,礙於他如今的身份,為了照顧整個宗門的麵子,阮楸堯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結界中進行的。
能目睹這一幕的,也隻有待在高台上的幾人。
至於那些新進來的弟子,他們隻知道搖光尊者不知怎麼也來了現場,還在為自己一進門便能目睹其姿容而興奮著呢。
榮祺昭的大弟子擋在他身前,抬頭想要阻止阮楸堯繼續出手。
說實在的,阮楸堯本就隻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做到這個地步就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了。
可是架不住著莽撞的青年因為心急而對自己出言不遜。
“你算個什麼仙尊!不過是師父沒能順著你的心思做事,你竟對他下如此毒手,這般殘害同門的行徑,又與魔修何異?”
“有本事你就將這結界給撤了,讓那些新弟子都好好瞧瞧,他們敬仰著的搖光尊者的真麵目!”
榮歡瑤,也就是榮祺昭的獨女意識到不妥,眼見著就要出聲挽救一下,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不要!尊者!我師兄他在胡言亂語,還請您……”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都做過些什麼,也知道自己的後半生都被他利用了,卻還是因為那一點單薄的血緣聯係,企圖為他保留一點臉麵。
可這一切,都即將因為她大師兄的口不擇言而不複存在了。
阮楸堯揮手收回結界的同時,將目光挪到這個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身上。
榮祺昭在成為掌門之前,心思還是很純澈的。
當初阮楸堯入門時年紀尚小,大多數時間被他與道侶關照著。
也常在他們夫妻二人忙碌時幫忙照顧他們的獨女。
阮楸堯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
大概是在榮祺昭的道侶被魔修殘害之後吧。
如果不是阮楸堯正在進階的緊要關頭,本可以跟他們一起去營救的,或許就能成功呢?
阮楸堯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將已經收回一半的結界又放了出去。
“過些時日,我會將至和峰從沉關門挪走。”阮楸堯從戒指中取出兩個匣子,用靈力托著送到榮歡瑤麵前:“如果有緊要的事情,你們依舊可以來找我。”
“這兩個匣子裡裝的東西,你便自己收著傍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