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樂有些詫異:“這次不怕給那個葉蘆添麻煩了?”
“把他送回房間,才是真的給人添麻煩。”阮楸堯說著,在他臉上輕啄一口:“以後還是叫你小醋精好了。”
這話把季承樂氣得牙癢癢,偏偏又舍不得反駁他,本想著反手掌握一次主導權,卻礙於身上還趴著個孩子而作罷。
當然,說什麼放棄這是絕不可能的。
“你就儘管得意吧!”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他還有得是時間來教訓這家夥。
但他還是不明白阮楸堯這樣吩咐的原因:“所以究竟為什麼呢?”
“咱們離開也有段時間了,按照葉蘆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帶著同門在四處搜尋他的下落了。”
“現在將人直接送回房間,不能第一時間被人發現,他們還得繼續找下去。”
“等他們找得精疲力儘回房,卻發現任務目標在任務發起人房裡睡得好好的,你說他們第一時間會怎麼想?”
季承樂思考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開口:“被戲弄了?”
阮楸堯點頭,肯定了他的回答。
自己的愛人果然足夠聰明,一點就懂。
無論是作為宿敵的默契,還是對愛人多年來的了解,都讓季承樂看清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不由失笑,卻在說話時儘量板著一張臉:“怎麼?在你心裡我就這麼沒用?”
阮楸堯腦中警鈴大作,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呢,嘴上已經開始下意識否認。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麼想!”
季承樂“嗯”了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
然而不論他信不信,現在該正經討論的,都不會是這件事。
“好了,現在說說吧,你希望我在兩軍陣前對峙的時候,怎麼配合你?”
“當然是配合著被我搶回魔宮,當我的壓寨夫人。”季承樂剛準備笑起來,卻被睡得並不安分的孩子給嚇了一跳。
季承樂嘴上不高興,臉上樂開花的表情卻把他出賣得一乾二淨:“這孩子,怎麼感覺比撿撿還鬨騰?”
乍一聽見這個名字,阮楸堯恍若隔世,許久未能回神。
哪裡來的什麼恍若,可不就是隔世了嗎?
阮楸堯與撿撿隔了足有三生三世,即便在季承樂這裡,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瑤瑤?”季承樂輕聲喚他。
阮楸堯回神,對著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我沒事,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季承樂伸手覆上他冰涼的手背,附和道:“是啊,真快啊。”
說著快,其實也挺慢的。
慢到自己穿來這個世界後,都一路混上魔修群體的少主了,自己的愛人才姍姍來遲。
如果不是自己修為增漲太快,衝破了那個惡心人的老頭給自己下的封印,自己估計都沒有和遲來的愛人相認的機會了。
季承樂想著,忍不住歎氣,卻在愛人詢問時搖頭。
還是繼續瞞著吧,免得他知道了又心疼。
當然,或許也是怕看見他的反應與想象的不同之後,自己會覺得傷心。
阮楸堯心裡有了數,並沒繼續追問下去。
反正家裡有個小間諜,還愁自己抓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互相拉扯心眼的夫夫二人相視一笑。
最終,經過一整夜的促膝長談,兩人終於討論好了劇本,阮楸堯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季承樂起身送他,卻在人影已消失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手上抱著一個孩子,此刻正揉著惺忪睡眼打哈欠。
“阮爹爹?”孤槐下意識開口,顯然是人醒了,魂還在繼續昏睡。
季承樂哭笑不得,伸手把他支起來的小腦袋按回自己的肩頭,輕聲道:“阮爹爹有事情要做,孤槐這段時間繼續和季爹爹待在一起,好不好啊?”
雖然早就和這個爹爹相看兩生厭,但清楚另一個爹爹心思的孤槐,還是十分識相地點了頭。
“好哦,季爹爹。”
另一邊,回到客棧的阮楸堯收回了自己放在房間裡的替身紙人,推開房門去麵對已蓄勢待發的眾人。
“諸位道友早上好。”阮楸堯樂嗬嗬地打著招呼,走到葉蘆身邊坐下。
葉蘆趕忙起身見禮:“尊者日安。”
無論私底下關係究竟如何,行走在外總得把麵子功夫做足,絕不能墮了整個門派的名聲。
基本的禮節更是得遵守。
阮楸堯頷首,示意他回來繼續坐著。
“昨晚發生了什麼,我在房內清修時聽見外邊甚是吵鬨。”
葉蘆低下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昨晚……”葉蘆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昨晚小師弟在回來路上失蹤,弟子因擔憂而催動了諸位道友一同尋找,唯恐被魔修擄走,卻不知為何,小師弟又安然無恙出現在客棧門前。”
“不似遭遇不測,反倒是熟睡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