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上官希洛的少年冷笑一聲:“很多年沒用這個名字了,虧侯爺還記得。”
“你娘還好嗎?”
“我娘早就不在了,侯爺沒必要如此惺惺作態。”
“洛洛…”宋扉起身想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手剛伸出就被打開了。
宋扉隻好尷尬地收回手,深呼吸了下平複自己的心情:“殤兄的事確實是先帝做的太過,先帝嗜殺成性,判的太重了。但殤兄確實做錯了事。”
“有什麼錯?我爹怎麼可能謀反?!”上官希洛瞪圓了滿是血絲的眼睛,大吼道。
“洛洛你冷靜點,聽我解釋。殤兄他,嘶…”
宋扉伸出的手被上官希洛狠狠咬了一口,這炸了毛的小貓牙尖嘴利,直接給他咬出了血。
“你們嘴裡能有一句真話嗎!你知道我身份了,是準備就地格殺還是上交朝廷?”
“你說什麼呢?當時費那麼大勁把你們母子倆的命保下來,我怎麼可能再傷你?”
先帝下令處決上官殤之前,宋扉在邊關一連寫了數封奏折,才勉強說服先帝放過上官一族,隻處置其一人。可最後他回來時,上官府已經空了,上官殤的妻子顧氏和上官希洛全部不知去向,他托人打聽了許久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誰能想到這母子倆能跑到匈奴地界呢?
上官希洛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宋扉轉身向大牢門口走去:“跟我來。”
“乾什麼?”上官希洛依舊十分戒備。
“帶你換身衣服,送你回去。”
上官希洛半信半疑的跟著宋扉出了牢房,他連鐐銬都沒戴,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跟著這個軍隊的統帥在軍營裡穿梭,身邊不時就會投來幾道異樣的目光。他對此全當看不見,感覺不到。宋扉也不在意,直接帶他到了自己的帥帳。
“可能有些大,先將就穿吧。”宋扉遞給他一套自己平時穿的衣服,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套全新的袖刃,“你那個太舊了,拿著。”
“為什麼給我?我們是對立麵。”上官希洛不接。
“我相信我們不會一直是對立麵。你換吧,我不看。”
宋扉說完一股腦把東西塞進上官希洛懷裡便轉身去找其他東西了,上官希洛盯著自己手中的袖刃沉思了片刻,才將自己已經被劃破了好幾處的衣物脫下,換上宋扉給自己的這身不太合身的衣物。
宋扉要比上官希洛高半個頭,袖子和褲腳自然都要長出一截,上官希洛將其扁起,將就能穿。收拾好,宋扉也把要找的東西找到了,是一封紙張已經泛黃了的信。
“拿著,回去看完你就明白了。不信我,總得信你父親吧?頭發亂了,我幫你…”
宋扉手剛伸出去,又被拍開。他無奈地聳聳肩,不再說話。上官希洛把那封信疊好塞進腰封裡,自己將頭發重新束好。
“你沒騙我?”
“我發誓,我今天當著你麵說的句句屬實。”宋扉豎起三根手指,“如有半句謊言,我宋扉不得好死。”
宋扉都起這麼毒的誓了,上官希洛隻得暫且信了他。宋扉牽著馬到大營出口時,守衛的將士看到他,神情有些慌亂。
“大帥,成陽關的兩位副將在陣前要人,趙將軍沒等您吩咐便領兵去了,這…”
“趙衝個沒腦子的…”宋扉低聲罵了句,跨上馬,伸手準備拉上官希洛上馬,對方卻不樂意。宋扉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玄七軍裡可沒有多餘的馬給你使,你想一路在我這馬屁股後麵吃灰嗎?趕緊的。”
上官希洛不情不願地上了馬,宋扉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了交戰地。好在雙方還在打嘴仗,沒真的動起手來。
宋扉一來,二話沒說先在趙衝背上抽了一馬鞭。
“不聽指揮私自出兵誰給你的膽子?按律回去領賞。”
“大帥,您怎麼把這小子帶來了?”趙衝一眼就認出了上官希洛腕上的袖刃,手指著他,一臉不敢相信,“這…大帥你瘋了?!”
上官希洛看都不看趙衝一眼,直接從宋扉那匹白馬上躍下。
“我可以走了嗎?”
宋扉點頭,上官希洛便頭也不回的向匈奴軍隊那邊走去。
“大帥!”趙衝急的頭頂直冒煙,卻又做不了什麼。
“阻攔者一律按違抗軍令軍法處置,撤。”宋扉甩下這冷冰冰的一句,便調轉馬頭回了。
趙衝實在想不明白宋扉昨天頂著傷痛拚死拚活給那小子抓來,今天又親自給人完好無損地送回去是圖個什麼,但軍令如山,他也隻能跟著宋扉回了軍營,不情不願地領了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