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合作的話,說不定可以幫助這裡的人們回到現實世界裡,就像昨天幫助那個姐姐……”
正說著,他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小子做了一個兩天之前他還不會大驚小怪,但兩天後的現在,覺得比登天還難的動作——
他拿著自己心愛的馬克杯,喝了一口水!
方銘吞了口口水,羨慕地看著對方。
這個小子,真的有跟其他人不一樣的能力,他可以移動投射世界的東西。
暴力小子注意到他的視線,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
方銘決定不告訴他那個杯子是自己的,否則愛杯有粉身碎骨的風險,雖然隻是現實世界的投射產物,但方銘也希望它完好無缺,於是他移開視線繼續說:
“當然我現在還不確定,需要在下一次世界線紊亂的時候再測試一下,如果測試成功,這裡的難民就不用在這裡等死啦,我們抓緊點,在我回去我的世界前,應該能送一大批人回去,老馬,小伍,那個戴眼鏡的姑娘,對了,”方銘說得興奮起來:“要優先送那些快要到期的難民們。”
“我為什麼?”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捅破了方銘高漲的情緒。
“誒?”方銘有點猝不及防。“什麼為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暴力小子的視線沒有一絲波瀾。
方銘沒有放棄:“到這裡來的人,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他們本不該死,是因為這該死的多重宇宙出了bug,才莫名其妙地喪命,你不覺得他們值得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嗎?”
暴力小子似乎聽得有點不耐煩,說:“他們不是被自己殺死的嗎?”
方銘:“……”
一語切中要害,方銘無言以對。
暴力小子放下杯子,站起身來:“我要休息了,你滾吧。”
說完這句話,暴力小子的身影消失在方銘的臥室裡。
方銘:“哎,那是我的……”
“彆讓我再看到你,看一次打一次。”
房間裡傳出最後一句話,方銘乖乖地閉上了嘴。
但是方銘也沒滾,他環視著門窗緊閉的房間,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他出不去。
他躺在客廳的沙發裡,視線從外婆的遺像,移動到桌上自己從小到大和外婆的合照,眼框又熱了起來,他趕緊眨了眨眼,阻止快要溢出的液體。
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他呆呆地望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幕,不可名狀的能量場一刻不停地活動著,讓他一時分不清這是發生在自己的大腦內部,還是真實地發生在時空中。
與白天的平衡和諧狀態不太一樣,天地相接的部分,有什麼不尋常的光影。
方銘猛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一個似曾相識的牆正在從天邊緩慢地逼近,他顧不上其他,衝入門大開著的臥室:“小子,有情況!”
臥室裡,暴力狂小子正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聽什麼,看到方銘闖進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下一刻他眼光一寒:“你還沒滾?”
方銘對這題早有準備:“我又不像你,這些門窗我都推不開,怎麼滾?”
暴力小子被他一懟,氣衝衝地走下床來,經過方銘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朝他肚子上給了一拳,在方銘痛得彎腰的時候,越過他走向大門,把房門開得大大的:“滾!”
方銘不甘心地朝大門走去,站在大門口時,他看著遠方越來越清晰的“牆”,祈求般地說:“小子,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回答他的是“砰”一聲後緊閉的房門。
“你好歹幫我把外麵的大門打開啊,臭小子!”方銘氣呼呼地朝屋子裡吼了一句。
他當然沒指望對方好心出來幫他開門,而是趕緊從牆邊翻了出去,這個牆他從小翻到大,根本沒有難度。
出了外婆家,他拔腿朝鎮上跑去。
老馬他們說一個月幾次麼?這才過了一天,彗星群排隊造訪地球了?
之前通過旁敲側擊的打聽,方銘已經確定,這裡的人看不到“遮罩”的到來,更不要說遮罩中發生的事情。
他們往往是毫無預兆地突然置身於多重宇宙之中,經過短暫的世界線紊亂後,再被“擠”回回收站,而大多數情況下,回收站會“搬家”到一個新的模擬“殺人現場”。
想到這裡,他刹住腳步,這一次也會嗎?是不是另一場自謀殺剛剛發生了?
他又發足狂奔了起來。
牆變得越來越大,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朝他的方向移動過來,小鎮已經被逐漸吞噬了進去,從方銘這裡看過去,看不到牆內的情況,隻感覺到複雜的能量在牆的另一邊瘋狂的變動著。
他在離牆200米之外又停了下來,不知道牆內會是什麼等待他,心臟因為恐懼和興奮猛烈跳動著。
就在他停留的瞬間,牆已經理他隻有幾步之遙了,他深呼吸了一口,閉上眼睛。
遮罩穿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