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久擔憂地說:“那我該怎麼辦?”
老馬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褲子,才低頭對他說:“隻能等啦。”
“等下一次世界線重合。”
這次的地圖是A市的一個大型演藝中心。
“沒搶到票的姑娘,殺了搶到票的自己,就為了看一個演唱會。”老馬簡單提了一句,歎了口氣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湯基德都有些心有餘悸:“你們是沒看到那個姑娘那模樣,好像比起死了,她更恨自己沒看上表演。”
吳永久竟也歎了口氣:“我要是也有她那樣的生活熱情,或許也不會被徐先盯上了。”
老馬怪異地盯了他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倒是有點道理。”
方銘好笑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告訴他們:“三天後行動。”
這幾天,老馬和湯基德暗中跟蹤吳永久,但沒有看到徐先的身影。
三天後,吳永久的倒計時就隻剩下10天不到了。
老馬忍不住嘀咕:“這人真沉得住氣。”
徐先目前就在回收站,否則他無法跟吳永久“一起回去。”
但他什麼時候回了回收站,讓老馬百思不得其解。
湯基德遇到徐先的時間,是方銘來回收站後不久。
如果徐先那個時候回了現實世界,那他回回收站的時候,怎麼逃開老馬的盤查的呢?
湯基德聽他在那兒琢磨,睜大眼睛:“答案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
“什麼意思?”老馬著實有點懵逼。
方銘本來也有點疑惑,但聽湯基德這麼一說,馬上豁然開朗了:“他們可以一起回,也可以一起來。”
湯基德點頭,想再嘲諷老馬兩句,但看他抬高的手,明智地閉上了嘴。
老馬把作勢威脅他的手,自然地放在腦後撓了撓:“所以,我們後來見過的那幾個記憶者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混進來了。”
“恐怕是,”方銘看看不敢接話的湯基德,笑著說:“而我們從來沒想過在這麼小的一塊區域能同時發生兩起自謀殺,所以默認一個新地圖隻對應一個新人。”
混進來的徐先,為了躲避老馬的盤查,來到回收站後的第一時間,就躲了起來,且很有可能去了周邊的區域。
倒計時9天,世界線重合的前一天。
演藝中心大樓外寬闊的廣場一角,一個不顯眼的垃圾集中點。
這個垃圾點位於廣場邊緣,緊靠著一排鬱鬱蔥蔥的行道樹,與周邊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
吳永久坐在廣場邊緣的石凳上,呆呆地看著這片無人在意的區域。
沿著人行道擺放的垃圾桶,顏色各異,有些是新投放的,顏色鮮亮,有些則因為長時間的使用和磨損,變得黯淡無光。
垃圾桶的蓋子上,印著各類垃圾分類的標誌,提醒市民如何正確分類垃圾。然而,垃圾桶的四周卻並沒有完全按照分類標準進行投放。有些垃圾桶被隨意地丟棄,有些則被塞滿了各種不同種類的垃圾,溢出出來的垃圾散落在垃圾桶周圍的地麵上。
這原本會讓他抓狂的畫麵,現在卻寄托了吳永久對現實世界和生活的想念。
像在現實世界裡那樣,在遠離人群的角落,與垃圾相伴,或許有人會覺得可憐可悲,但對他來說,卻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和安心。
在離他很遠的演藝中心大門口,不時跟來往的難民們打著招呼的老馬,偶爾不經意地朝那個方向瞥一眼,對身邊的湯基德吐槽:“他這麼顯眼,應該不擔心彆人找不到他。”
自從來了這個地圖,吳永久就在那個角落安了家,沒人跟他搶。
恐怕不止這個地圖,老馬在心裡暗自揣摩,或許他被徐先挑中,也跟這個習慣脫不了關係。
一個你不特意留意就完全意識不到他存在的一個人,但一旦你注意到他,又會發現他尤其地顯眼。
正想著,一個人影朝吳永久的角落靠近。
哪怕遠處看不清,但從那人的身高和體態,看出他肩膀寬闊且結實,顯然不是他早就印在大腦裡的那個通緝犯,老馬說著“一個路人”正想打算解除警報時,卻發現那個男人竟停在了吳永久麵前,似乎開始交談了起來。
老馬詫異之下,凝神看去,看清之後,他“啊!”了一聲。
“怎麼?認識?”湯基德被他的反應驚動。
確實認識,而且是在他們正在尋找的人。
那是他們懷疑的記憶者之一——
花臂酒保。
“我擦,”老馬不禁脫口而出:“他們這是要組團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