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這個人應該是個連環受害者,引力情況比較複雜,靠他自己沒法回到現實世界。”老馬在跟方銘介紹下一次需要協助的難民。
沒有了記憶者的回收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複原。
大多數難民已經可以在沒有協助的情況下,回到現實世界。
這直接導致方銘和宙的業務斷崖式下降,隻有偶爾零星幾個特殊的難民需要他們出手,而且出手也隻是舉手之勞,難度也下降到幼兒園水平。
因此方銘不時感歎:“要下崗咯。”
這兩個月來,宙也沒有再頭疼過,也意味著,徐先沒有再回來過。
“在老馬還在回收站的時候,他應該不會回來。”方銘曾這麼判斷。“畢竟有一個上天入地都要盯著自己的死對頭在這邊守著,不是那麼愉快的一件事。”
老馬的倒計時還剩不到100天了。
徐先也應該能算得出來。
老馬想在回收站逮住徐先的想法,恐怕是要破滅了,但是——
“你回去還有希望。”方銘引誘他。
老馬冷冷地提醒:“我的世界裡,徐先已經死了三年了。”
所以記憶者徐先連跨越世界線進入他的世界的可能性都沒了。
對於湯基德關於“你犯下的錯誤,隻是概率中的必然”這種理論,老馬總是不屑一顧。
以至於湯基德下定論:“承認吧,你就是跟我一樣喜歡回收站。”
介紹完寥寥的幾個需要協助的難民後,老馬鄭重地宣布:“我決定回去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方銘高興地跳了起來,但歡呼到一半,他又為馬上要到來的分離傷感了起來。
“你小子。”老馬粗聲粗氣地罵道:“到底是想不想我走?”
“想也不想。”方銘坦率地說。
老馬不甘心地說:“總覺得我就這麼死在這裡,是便宜了那混蛋。”
“這才是正確的思路。”湯基德又睿智發言:“沒有用出去的武器才能形成最可怕的威懾。”
老馬回去那天,幾個人聚在一起等待世界線的重合。
“回到那個世界,你我都是路人咯。”老馬感歎。
“老馬——”方銘哭兮兮地撲過去。
“你少來,”老馬嫌棄地推開他:“對了,我要撤回讓你們幫我圍追徐先的請求。”
方銘一愣。
老馬鄙夷地道:“把他逼到無路可走是老子的使命。”
“可是……”、
“老子和其他平行世界的老子們,哪怕沒開金手指,也會逮住他的。”
湯基德也趁機宣布他的宏偉計劃:“我也要開始繼續我未完成的環遊回收站研究計劃了。”
相處了幾個月,方銘對這個神煩隊友又愛又恨,真的要告彆,他又有點舍不得:“還回來嗎?”
“不知道,”湯基德沉浸在他的計劃這裡:“我整理的回收站定律已經到三十六條了,我打算在每個區呆一段時間,觀察一下是否有需要修改補充的內容。”
方銘忍不住提醒他:“你記得在消失前回去,彆錯過時間。”
而老馬則更擔心方銘和宙:“如果徐先再回來……”
方銘說:“放心吧,他一旦回到回收站,宙會有感應,我們會小心的。”
老馬點頭:“不要冒險,讓他消耗餘額就是勝利。”
他看著正被湯基德纏著想要榨出最後一絲研究價值的宙,又頗有深意地回頭問方銘:“我聽積德的說,你喜歡那個小子?”
方銘臉熱了起來,卻坦率地點點頭,視線也投向難得對湯基德有耐心的宙,那是他對於即將離彆的隊友的友情表現。
老馬有些憂慮地看著掩飾不住愛意的方銘:“我雖然不懂什麼情啊愛的,但你終究是要回去的……”
方銘點點頭:“我知道,我跟積德小子聊過了,他的建議很有幫助。”
老馬表情尬住:“情感建議?那個積德小子?”
方銘正想解釋,世界線重合了。
離彆的哀傷和世界線一起籠罩了他。
“老馬,保重!”
那一天,方銘的倒計時是635。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