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盛典 醒來,卻是多日之後,不是在……(1 / 2)

火魂劍 盛葵 8260 字 10個月前

醒來,卻是多日之後,不是在竹林小屋,而是在另一個她很熟悉的地方,七星峰。

她被懸在一個絞刑架上,身上被重重鐵素捆縛。她使勁掙紮,意欲運功破索。

可是,幾日未進水米,早已渾身乏力,還哪有力氣運功。更何況,捆縛她的鐵索並非一般繩索,而是四川青城派的寶物——鐵竹索

一節一節似竹片的鐵塊均是由玄鐵所製,光潔鋥亮,將烈日的光芒折射到她的眼中,可她並不覺得刺眼。因為她的身上更有千個萬個比這更疼痛難耐的傷口。

“司徒無相的後人?天下第一的高手?”來者言語中儘是諷刺之意,聲音卻似曾相識。

周可風!

“你——”她勉強抬起頭,卻說不出話。

“我什麼啊?”周可風得意道:“司徒小姐您現在可算是落在我手中了。風水輪流轉啊!哈哈哈哈••••••”

“過幾日,就是降魔大典了。”周可風捋捋胡子,道:“我周某人,到時可就要毫不留情地替天行道了。”

周可風看著蕭箏,奸笑道:“多謝您給我這麼個機會來向眾人展示我周某人的本事。不過呢,這功勞又並非我一個人的。”

說到此處,周可風故意賣了個關子,他斜睨蕭箏,她卻根本沒在聽他的言語。他神色含怒,卻又故作神秘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共犯’是誰嗎?”

蕭箏扭頭,怒目以對。

周可風道:“咦,司徒姑娘好像剛剛成過親吧?可是,這新郎官哪兒去了呢?”說罷,他還故意四處張望。

“你——你將他怎樣了?”蕭箏終於轉過頭來,怒問。

周可風笑道:“您放心好了,龍公子現在可是我周某的座上賓呢!”

“你——”

“司徒姑娘彆急,周某此言非虛。龍公子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周可風又睥睨蕭箏幾眼,道:“要不是他,司徒姑娘怎麼肯喝那杯‘合歡酒’呢?哈哈哈——”

周可風走時笑聲還回蕩在陰暗的密室裡,像是邪惡的陰靈纏繞在蕭箏身邊,久久不能散去。

那杯合歡酒?

難道那杯酒是假的,那個婚禮是假的,就連那個諾言也是假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真的,唯獨假的,隻是那個人而已。

他是龍兆輝,不是秦棋。

隻是,她一直沒有明白這一點。

“諸位武林中的英雄好漢,今日,我青城派要在此地誅殺妖女司徒蕭箏,以慰被她殘害的那些亡靈。她作惡多端,不僅殺死了一代仁俠金不爭金大俠,還荼毒無數武林人士••••••”

周可風舉起火光四射的火魂劍,道:“這把妖劍是司徒無相那個魔頭的東西,如今又在這妖女手中作惡無數,它的刀刃曾沾染無數仁者俠士的鮮血,實乃凶器。今日,要將這妖劍與這妖女一同毀滅。”

語罷,周可風便將那劍投入一個烈火正盛的大熔爐中。

蕭箏周圍亦是熊熊烈火。

砰砰砰!

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陣寒氣,似驚雷乍現,瞬間便滅了那熊熊火焰。

那寒氣所形成的茫茫大霧過了良久才消散開來,可蕭箏和爐中之劍早已不見蹤影。

沒有人看到是誰來過。站的最近的周可風也隻看到——一張玉麵具

可是,這些就夠了。

還是那個山洞裡,那個男子和那個女子。

“你救我做什麼?”她總是不領情。

“我不想看到你死。”理由總是很簡單。

“我活著也再無什麼意思了。”

“為什麼?你不是還有龍兆輝嗎?”

“彆提他!”她大叫,歇斯底裡,聲嘶力竭。

“不提不提。”他的語氣溫柔親切,如同當年的秦棋那般。

“火魂劍呢?”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拿來了。”

火魂劍五行屬火,那些愚昧的江湖中人卻妄圖將之在烈火中溶儘,甚是可笑。

幽暗的山洞裡,火魂劍一出鞘,紅光頓時照亮了大半個山洞。

“還好,我現在隻剩下你了。”蕭箏將火魂劍抱在懷裡,自言自語,那神情彷佛像一個落難的母親重逢自己失散的孩子。

“蕭箏,你——還有我呢!”林昭旬雖是豁達之人,但是對蕭箏說出這句話時竟有些耳赤,他已等了四年,或者更久。於是,他索性道:“蕭箏,我四年來一直在找的人便是你。從我見到你的那刻起,我便注定一世與你脫不了乾係。你若不嫌棄,我願一生一世伴你左右。”

一生—世,伴你左右。

這句話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刺耳。

前幾日才有人說要一生一世伴她左右,而今,那個人卻差點讓她的一生一世在此終結。

“不!!!”

蕭箏一聲大吼,繼而揮劍亂舞。隻見一道道紅光若弧,窄小的洞壁被火光觸及之處均有火星四濺,滋滋作響。

林昭旬不知其中緣由,卻已根據她先前的行為猜出一二。

怎奈火魂劍威力過大,他根本無法近身,但又不忍出功傷害,隻得撿起幾顆石子從遠處擊中其穴位。

待一切都平息之時,山洞裡的腳步聲都是那麼的清晰明了。可是,洞外,卻似乎有很多人正走來。

不好,定是七星峰上的那些人又找來了。可這山洞這麼狹小,一覽無遺,定是無法藏身了。山洞又隻有一個出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

看來,隻有闖一闖了。

周可風之所以將誅殺蕭箏的信息公諸於眾,便是為了引林昭旬上鉤。如今,他也多留了個心眼。七星峰方圓十裡處處都安插著他的耳目,為的,便是探清他們的藏身之處,以伺機下手。

蕭箏被點了全身的穴位,不可動彈,隻剩雙目可視,雙耳能聞。

將她抱在懷中的林昭旬低頭柔聲道:“蕭箏,對不住了。”

周可風等人到達洞外,卻不敢進洞。他們剛才已見識到了林昭旬的功力,似乎更勝他師父當年。而且,這蕭箏現雖狼狽,卻依舊不得不防。

“靜光師太,您是長輩,您先請。”周可風一向不會越禮,這時更是如此。

靜光師太倒是沒什麼,她手下的徒兒卻是急了:“周掌門,您是這次大典的主持者。這幾年來多虧您的不懈追查才能有機會將這二人抓獲。您又何必讓我們峨眉搶了這風頭呢?”

眾人你推我讓,躑躅不前,那洞中卻有了動靜。

一陣腳步聲從內傳出,越來越清晰。那腳步十分沉重,再加上那山洞空蕩蕩的,每一次踏到地上與地麵上的沙石摩擦出“吱吱”的聲也是那麼清晰明了。

眾人都是常年習武之人,對內功的深淺程度更是熟知。洞中之人的內力渾厚,而且,他所用之步法亦是中原罕見的重元步法。眾人剛才在七星峰上已是被他那招玄陰掌嚇得喪了三分膽。此間,這些明了了他的實力之後,更是畏懼。

無奈他們都是名門正派,那些臨陣脫逃的勾當是“不屑”做的。

“擋我道著——死”玉麵具背後,隻見那雙想強裝陰冷,卻依舊溫潤的雙眸。

周可風心道,林昭旬果真不愧是金不爭的徒弟,仁字在心。

眾人本懼他與蕭箏二人合力。此刻,蕭箏卻躺在他懷中不得動彈,儼然已成了他的拖油瓶。眾人心喜有機可乘,都又漲了三分膽,一時竟張狂起來。

“戴麵具的,你還是快快將這妖女交出來吧!否則,我們可不客氣了。”不知是哪一個冒失的小輩在人群中大吼大叫。

另外的那些人也都在隨聲附和。

隻見周可風向眾人笑道:“不得無禮,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林昭旬林大俠說話呢?”

“林昭旬?”眾人都傻了眼,議論紛紛。

而玉麵具下那張臉也抽搐了一下。

他低頭看懷中的女子,一雙乾枯的眼珠死死地盯著自己。

他看出了其中的意味,她是在說:“你就那麼在乎你這大俠的聲名嗎?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救我這妖女?”

林昭旬柔聲道:“好,蕭箏,今日我要摘了這麵具,把那些虛名妄譽都丟棄,即便是被天下人責罵,我也要與你一起。”

玉麵具緩緩落下,被它的主人狠狠地丟在地上,碎成千片。而那雙乾枯多時的眼睛,竟也濕潤了。

“啊!”

“怎麼會這樣?”

“真是不知廉恥。”

••••••

眾人的驚訝聲與謾罵聲不絕於耳。林昭旬卻依舊氣度從容。畢竟,這是他早已料想到的下場。

“林大俠,你這又何必呢?”周可風心中甚是得意,可臉上的憂色也表現得恰到好處。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林昭旬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