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牽著牛,那也是仙。
如今思想開放,不過是尋個樂子瞧好友吃癟罷了.
便是欺賀衍向來在他這討不了好.
賀衍總說他文縐縐的,他一聽頭都大了。
“對了,你這頭疾最近犯過沒?”
“老毛病,細細地鑽,一陣子一陣子,挨住過了就好了。”
賀衍皺眉:“你這終久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我倒是聽說西街那邊來了個洋醫,實在不行你也去瞧瞧唄。”
孟拾不甚在意:“再說吧。”
他的身子他自己知曉,早年留了病根,要想治好不簡單,何必花那個心思,不過是不好拂了賀三的意。
賀衍看他一眼,也沒再多勸。
等孟拾慢慢品完,兩人又撐傘出門。
“你去哪?”
“書店吧,還有幾行字沒抄完。”
“行吧,那我先回鋪子裡了。”
“嗯。”
“對了,上次我爹不知哪混來了袋好茶,我家裡沒人喝那個,想來送給夥計們也是浪費,一會差人送過來給你。”
孟拾笑道:“多謝。”
攔了輛黃包車,孟拾在一家書店門口停下。
這書店叫“拾舊”,店是賀衍送的,店名也是他起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書店不大,藏書倒是豐富。
他平日就住在店裡用簾子隔開的裡間,後院養滿了花。
賀衍常說他就像個老古董,都什麼年代了總是醉心於品茗、聽曲、賞花和看書,閒了便幫人謄字去賣,一手小楷賣得倒是價錢不菲。
他隻是覺得這樣平淡的生活就很好.
雖然乏善可陳,卻也悠閒自在。
所以他自己也覺得他大約是很難討到個媳婦了。
畢竟他這樣無趣的性子,有時他都懷疑賀衍那樣跳脫是怎麼忍下來的,更惶論彆人。
他也不是守舊派,覺得賀衍天天鬨騰是如何如何,也曾隨他去玩過幾次,不過性子使然,到底覺得自己沒有待在店裡自在罷了。
夥計沒看走眼。
整日浸在世外一般的人物,隻那份乾淨便可脫穎而出。
第二日仍是小雨,之前彆人托的書也已經抄了,昨日來送茶的夥計說賀三出門經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回來。
孟拾修剪了半日花枝,略一思索,還是起身出門,攔了輛黃包車。
“先生要去哪?”
“西街。”孟拾頓了頓,“你可以知西街哪有洋醫?”
“那可多了去了。不過我倒知道一個頂有名的,做的是私人醫生的活。”
“那便去那吧。有勞。”
出都出門了,加之這幾日也確實頭痛難忍,中藥早已煎了許多副也不見效,賀三既是提了,便是去走一趟又何妨。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