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到了。
w:晚上去吃燒烤吧?
北星起身關緊窗戶,手裡還抓著圍巾,再仔細一看,這手藝的確不錯,比堯然織的還好。
看見溫升的新消息後北星感到詫異。養生學霸居然會主動提議吃燒烤,某人可是吃個方便麵都跟喝毒藥一樣。
br:得。
w:我去接你。
w:雪太大,不安全。
br:帶上小娃和邵賀?
溫升就半天沒動靜了。北星坐到書桌前拿起一支藍色墨水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狗頭,拍照發給他。
br:那就不帶了。
晚上的燒烤基本上都是北星解決,溫升就象征性地吃了幾串。
本來氣氛是非常正經的。
但是烤烤配啤酒。北星喝上頭,於是強行留宿在溫升家,後來聽當事人描述一番,大年三十兒的早上,北星匆忙穿好衣服便跑回了家。
“你這是……”堯然被突然躥進門的人嚇一跳,疑惑地看著他跟鳥巢一樣的頭發。
北星隔著厚厚的衣服揉肩膀,酸疼酸疼的,他若無其事地朝房間走,試圖解釋:“晨跑。”
“……”
等進了放假,北星迅速轉身,跟賊似的往外瞅幾眼,然後趕緊關門掏手機。
br:我昨天晚上又發神經了?
溫升可能還在睡,沒回他。
北星趴在床上斟酌字句,刪改幾遍才發出那段200字的小短文。其實這小短文在他今天早上睜眼時就已經蹦出來了,隻是他沒臉皮說。
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多了就容易發神經。而且發神經還是搞針對,分人。
當他醒來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並且是溫升時,北星已經猜到自己怎麼發神經了。
昨晚這一出,打破了他們之間維持的表麵平衡。
而北星就像一個口是心非的小孩子,口口聲聲說不要,身體卻誠實地去索取。
北星沉默地看著對話框,沒有動靜反而讓他安心一些。
溫升睜眼時是八點多,天色應該是亮的,從窗簾縫隙裡投下一束光。
被子有些淩亂,準確來說是房間亂。空調工作的聲音不停,溫升忽然感覺到熱,掀開被子一角,隱約瞥見床頭櫃下掉落的一根鑰匙。
下床撿鑰匙時他才感受到腰部的酸疼,他很清醒,沒有忘記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算不算是北星重新接受他,至少在某個方麵來說是。
套上褲子,溫升翻出創可貼,手臂上部的血口子透著曖昧的粉色。
九點,宣念慈打電話給他。簡單聊了幾分鐘,溫升才注意到北星在七點左右給他發的兩條消息。
認真讀完,溫升神情複雜地薅著頭發。
w:對不起。
他在想要怎樣說,才能充分表達出他的真實想法,以免北星又誤會。北星卻先一步回他。
br:見麵再說。
北星在水果店外麵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四圈兒。
雪停了。
水果店關著門,老板已經回家過年去了。
“我其實是抗拒的……”北星喃喃自語,等一下這樣跟溫升解釋?
“就是太久沒那啥了……”這也太變態了!北星抬頭望天,拳頭捏緊又鬆開。
剛好他在朝另一邊看,溫升就走過來了。
兩個人麵對麵,想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經過的人紛紛用“哇塞這倆是不是有毛病”的眼神瞅他們。
北星走到水果店的屋簷下,撓了撓脖子,終於憋出話來:“那個,喝醉了,彆計較。”
“你不介意?”溫升也跟過來,停在他半臂距離外。
“不,完全不介意……”他按著左手手腕,可能是他語氣有問題,溫升聽後直皺眉。
溫升聲音帶著一絲涼意:“完全不介意?”
北星盯著對方棉服的拉鏈頭,目光往上,是被衣領遮住一部分的傷痕。他沒有作聲。
“你不介意對嗎?”溫升壓下怒意,竭力使自己看起來正常,看到他平靜無波的眉眼時,還是沒忍住,“所以我什麼都不算?還是你真的不在乎這種事情是和誰做?”
“嗯,嗯啊。”也不知道怎麼了,北星鼻頭微微發酸,可能是很少聽他用這種口氣不客氣地跟自己說話,也許是他變矯情了。
溫升又說:“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現在不想知道了。”北星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看的是地上的雪,淩亂的腳印。
溫升垂眸凝視他良久。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此後兩人重新陷入一種僵局。同樣沒有激烈的爭吵,或是刺耳的話語,卻仿佛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溝壑。
溫升以為在變好。
其實根本不是。他猜北星麵對他時,大概是沒有用心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乎他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