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認識堵你的人嗎?”他想起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
北星挪一挪壓麻的好腿,在被窩裡慢慢捶著,可能這動靜有點容易讓人誤會,下一秒他就聽見溫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非常直接地問他——
“你不方便,需要我幫忙嗎?”
本來北星心情挺糟糕的,被他這一打岔,感覺自己能跳起來抽他。
“我不是在……”北星繼續捶腿,反手打人的動作太艱難,他果斷選擇不跟他計較,“我捶腿,你幫我?”
溫升哦一聲,不知道信沒信,“可以,不過有些困難。”這位置的確不合適,如果要幫他捶,要麼換位置,要麼趴他屁股後邊兒捶。
“算了,睡覺吧 。”北星擺手,底下沒動靜了。
難得腿受傷了還能睡好覺,北星醒來就感覺到身上的沉重。
兩床被子。
窗簾沒拉開,房間裡依舊暗,適合睡覺。旁邊的位置已經沒人,涼颼颼一片,北星的手現在挺熱,有勁兒地穿衣服提褲子,然後把床給收拾乾淨才出去。
溫升正端粥上桌,看著他的褲子問:“你穿褲子?”
“……”北星齜牙,拍了拍另一隻沒事兒的腿,“你沒事吧?難不成我光著?”
北星忽視他無語的表情去刷牙,幸好上次用的牙具還在。洗漱完便要走,溫升叫住他:“吃完早餐再走吧,還要上藥。”
粥是微鹹粥,青白配色很乾淨,適合腿被刀捅的人吃。
北星喝完一碗,朝溫升望著:“上藥了?”
溫升點頭,踩著一雙跟他不太搭的活潑小斑馬棉拖去找東西,“你先去房間脫褲子,等一下我就去上。”
“……”
說話也是一門藝術。北星默念三遍,心說你講話這麼“流氓”沒被人打過?他瀟灑地手插兜蹦進房間,還是決定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
然後上藥時,畫風開始變得莫名其妙。
溫升:“放鬆些,可能會裂。”
北星:“誰緊張了,上唄。”
溫升:“疼就喊一聲,我輕點。”
北星:“放屁……哎我去。”
等車來了,北星才朝路口邊的溫升揮手:“行了。”
溫升看著他鑽進車,搓著手指,目光跟上轉彎的車,直到車消失不見,他才恍然回神。
北星靠著車窗假寐片刻,車等紅燈的空當裡司機好奇地問:“你這走路挺不利索的,腿咋滴啦?”
“跟人打架,差點截肢。”他一半真一半胡謅道。
司機驚訝地問:“啊?跟混子啊?”
北星摸出手機,點開朋友圈,“嗯?嗯。”
“哎呦大年初幾就鬨這種事情,你也是倒黴。”
北星應一聲,發布一條新動態。
[上、藥、不、疼。]
然後回到聊天界麵,他隨手翻出前幾天被拉黑的w,腦子一熱把他放出來了。
溫升估計會煩死他,一會兒刪好友一會兒拉黑的。北星自顧自笑著,不管司機看奇葩的眼神,琢磨幾下開始打字。
br:明天也要上?
彆說,“流氓”地講話挺有意思。
溫升秒回。
w:要連續上兩周。
w:過幾天把藥給你,你自己弄。
w:我要回學校了,沒勁兒麻煩你照顧。
北星發完“哦”便揣好手機,已經到地方了。
堯然被北星這走路的模樣嚇一跳,一天不見腳都瘸了,她趕緊喊小娃過來。
北星關好門,蹦蹦跳跳地進廚房找吃的,“你們早上吃的什麼?”
“炒飯。”小娃衝進來,“沒了已經,想吃自己做!”
“哎你怎麼跟我說話的?”他瞪過去,裝作要揍她的樣子,“北冬,你是不是皮癢癢?”
小娃在他身邊蹦噠,跟個球似的圓,她說:“我在你的舊箱子裡翻……”
“什麼?”那舊箱子裡裝的全是高中的一些小玩意兒,放在床下邊兒,他平時都不怎麼翻,“你翻那乾嘛?”
“你看。”她從兜裡摸出一遝紙條。
北星愣怔幾秒,拿在手上一張一張地看過去。都是在學校跟人上課傳的紙條,對方筆跡很熟悉,透著一股正經和放蕩。不應該這樣形容,可是矛盾卻也合理。
白天和晚上的溫升的確略有不同。
北星將這些紙條放進自己的兜,跳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