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臉疑惑看著她，“怎麼了？”

沒時間思考。她抓住總司的手朝屯所的方向奔去，永倉在後麵鬼喊著跟了上來。

常屯所附近嬉鬨的那個女童，是她遞給了小靜那朵藏著竹絲的花枝，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花枝被上戶動了手腳，百般暗示小靜，她讓吉田等急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

敲響了那戶町民的家門，婦女站在門口，有些驚訝，伴隨著一臉愁容。

“那孩子……”小靜緊張地直接進入主題，衝進屋子，看到那女童一臉難受地躺在婆婆的懷裡。

“晚上，突然發燒了……”婆婆很無奈地說著，“無論什麼方法都降不下熱度，很奇怪。”

她也感覺頭一陣昏眩。

終還是牽扯到無辜者了，而且竟是一個還隻會嬉鬨玩耍的孩子。

“怎麼會……”總司上前撫摸著女童的額頭，女孩餘光中看到了他的模樣，吃力地笑。

“衝田大人……”

那種無力卻充滿愛的叫喚，寂靜中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那跟竹絲整整讓小靜頭疼了七日，成天浸在痛苦之中，不止是體膚之苦，心臟更是承受了難以抑製的沉重。因為，這種痛楚，隻是遏製了她幾日的活動，卻在瞬間要了一個孩子的命……

她拒絕屯所的醫生的一切看護，一個人躲在房裡哭了就睡，睡醒了繼續哭。

期間總司經常會到裡屋，有時端著飯菜，之後便隻是單身一人過來，坐在她身旁，卻一句話也沒說。

幾日後，她被永倉硬是拖到道場。

那裡出奇的沒有人，單隻剩下她與永倉二人。

永倉舉起手中的刀對著小靜，“你打算再消沉幾日？”

她沒回話，腦子裡明明空白一片，卻塞不進任何東西。

他一咬牙，狠狠將她擊倒在地，“混蛋！”破口大罵後，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沉寂。餘光中，武士刀就躺在腳邊，她有一種衝動，想拔出它，卻不知之後又該如何。

躊躇之時，忽的聽到外麵響起了悠長的笛聲。

帶著些許的悲哀，仿佛是將喉間難抑的情感用一種平淡的方式宣泄出來。

慢慢走出道場，抬頭便看到一個身著黑色忍服的男人看著自己。

“這是什麼曲子？”她並未先詢問他的身份。

他沒有立刻回話，隻是停了曲子，看著手中的牧笛。

“曲子很好聽。”對著他微笑，小靜發現自己的心輕鬆了許多。

“隻有在同一種心情下，才能聽懂吧……”男子抬頭看著她，白皙的臉沉靜的五官，沒有任何波動，相比於屯所其他人，這個男子的眉頭一直是緊緊鎖著的，這使得他有些嚇人，他的眼睛似乎可以說話，瞳眸大而有神。

“謝謝。”她抿了抿唇，咽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男子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卻又心領神會地微笑，“不客氣。”而後，他站起身，騰空一躍，消失在湛藍的天際。

“啊……果然是阿烝在吹笛子……”意識到身後走過來的人，小靜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身對著他淡淡笑，欠了欠身。

“齋藤先生。”

“你可聽懂了他在吹什麼嗎？”他似在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著，絲毫不像是在對她提問，反倒像是自言自語。

他望著天空，心湖霎時沉靜了下來。

這個男人話不多，難得的發言也是寥寥幾句，要理解他不容易，卻似乎又沒那麼困難。小靜歪著頭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齋藤瞳眸深邃，仿佛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你看我作何……？”

“啊，嗯……沒什麼，隻是在想，齋藤先生近期究竟沒去哪了，有幾日都沒見到了呢……”她乾笑幾聲，收回視線，白了天空一眼。

“你無需知道……”意料之中的回答。

不覺中，似感覺到這個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鎖定在自己身上，小靜不自然地看了他幾眼。

“怎、怎麼了？……”

“你……”他開口低沉地出聲，卻又就此打住，“沒什麼……”

“唉……”一臉疑惑，小靜皺起了眉。

“我要去副長那裡談些事，”他剛走了幾步，回頭說道，“你隨我一同去。”

這句話著實讓小靜意外，望著他的眼眸，她萌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