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聽到了這個男人的低語一般,新見笑著對他搖搖頭。
新見錦引咎切腹。
芹澤鴨在走出料亭的那一刻,看到天空的明月被烏雲遮得看不清一絲光亮。
或許那個男人早就料到了自己有這麼一天,即便如此,他還是欣然接受了,沒有給芹澤留下任何包袱。
霎時間,芹澤竟不知為何,心絞痛起來,但表麵卻沒有任何變化。他很明白這種痛楚是就醫無法解決的。
“芹澤,酒就是你的心。”
他開始仔細地回憶新見錦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又開始懊悔為何之前沒有一次好好的回應過新見,竟一次都沒有好好的注視著那個男人的臉。
“我真的不明白啊……”
「芹澤,有時候我會想,我們是為了什麼而並肩走到今天的……」
“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呢!”芹澤感覺心越發絞痛,他將酒碗摔在榻榻米上,怒吼了一聲。
那個男人不在了。
夜晚竟然是如此寂寥。
文久三年9月,芹澤在島原私會情人的路上與一個著裝甚是隨意的小女孩撞見。原不想去理會,小女孩竟有些懊惱,這讓芹澤有些詫異。
“嘖……”他抓住了小女孩的手,“你是哪個料亭裡的女人?”
“要你管,快鬆手!”
他看著那個女孩的雙眼,竟是如此的透徹,透徹地將他自己猙獰的麵容全然映了出來。
時隔數日,芹澤才釋放出了沉寂起來的怒火。
這怒火或許並非是因為這個女孩,而是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人生有多無趣,無趣到讓新見錦因此喪命。
這個女孩的出現,竟讓他在醉生夢死中忽然清醒了過來。他的腦海中浮現了新見最後的那抹笑容。
那晚,怎也沒料到在料亭附近已經潛伏了試衛館的人,因夜半酗酒,料亭空間狹小,芹澤死在那幫人的刀下。
「芹澤,若是有天譴的話,你覺得,是否是我先離你而去呢?」
他本該升天了,耳邊居然響起新見錦的聲音。
「……」
“什麼?你在說什麼?”
他似乎感覺到新見正坐在他麵前,還是昔日那副麵容。
“你在說什麼?”
「……」新見錦沉默了許久,「……芹澤,這個時代的巨浪,是我們無法承受的,你明白嗎?」
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芹澤似乎無意識地抹過一絲笑。
“要是再早一些和你說就好了,所以說你這個人,我真的無法理解。什麼都說一半,總是問我明不明白,有些事情,你不說,叫我怎麼明白啊!”
新見的聲音忽然模糊起來,「但是,那也是你的錯吧……」
芹澤覺得渾身都十分疲倦,外麵下起了大雨。但是此時他的耳邊,竟是前所未有的幽靜。
“啊,是的,是的……是我的錯,更多的話,等我過去再一一聽你細說吧。”
最後的話,不知有沒有好好傳達給那個男人。